巧真看玉成風沉思,她想了想,又道:“公子,有句話我得對你說清楚,這些你不能說是我的點子,說是你和陳公子的點子,那樣他會把重心轉移,對我的恨會少些,會把注意力轉移到你們的身上。
畢竟你們纔是同等量級的,才能相互牽制,相互抗衡,而我家卻不行,你只威脅他不會對付我的家人,不要妄動,不要動陳公子,要相助於你,不然就用你的手段,同時這些畫也會流傳。
這樣的話他有顧忌,纔不會對付我,而我這樣做就是禍水東引,用你們來護住我自己,護住我的家人。若是你覺得我這樣做是卑鄙,覺得我自私,可以另換法子。”巧真把她的心思擺在了明面上,和玉成風說的清楚。
玉成風看着巧真,這個婦人直接說出了她的用心,沒有絲毫的隱瞞,其實她不說自己也是明白的,他和陳軒宇也是這樣做的,現在必須得讓陳軒霆的恨轉移,這樣他才能放下巧真,把心思用到自己和陳軒宇身上,自己和陳軒宇不怕他,本來就是一直在鬥,自己二人聯合,陳軒霆不夠看,最後他只能低頭。
“好,這事我去運作,你安心養傷,我知道如何做,你放心就是。”玉成風下了決心。
“對了,畫好後別忘記了拿來我看看。”巧真沒有別的心思,她只是想看看陳軒霆的表情,是不是屈辱,是不是不甘,是不是瘋狂。
“不行!你別想。他可是男子,這哪是你個婦人該看的。”玉成風斷然拒絕,臉黑了起來,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看就不看,這麼激動做啥,她並不是起了色心。
“謝謝公子。”巧真道謝,對方要替她背起仇恨,她是真心感激。
“不用。這本就是我欠你的,至於那個傢伙,他更是該補償你。我們都是你救的,這救命之恩……”
玉成風現在對巧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心裡喜歡上巧真了,但具體有幾分他也不清楚。
“你們也救了我,扯平了,往後別說救命之恩了,民婦擔不起。”巧真笑了下。
“那好,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玉成風起身告辭。
王長順和周氏把人送了出去。他們都有些沉默。巧真和玉成風的話他們聽了兩耳朵。不是很清楚,不過也夠他們吃驚的了,他們心內都覺得閨女有些變了。
“真兒,那事你…”周氏有些不知道該咋問。她難開口。
“娘,您別問了,沒事,您安心就行,我心裡有數。”巧真不敢說,怕嚇着娘了。
“對了,娘,家裡住的有些擠,你看你天天黑在我腳頭都不能睡。我尋思着咱們再蓋些屋子吧,這些能方便些。”巧真早起了蓋屋子的心思。
“這?真兒,你想搬出去?這不好吧,你自己住外面娘不放心,再說擠擠就能住。蓋屋子也得花錢啊,這家裡一時也拿不出來啊。”周氏不同意。
“銀子倒是沒事,就是這地方該選哪呢?”巧真心內思索着,不能離王家太遠了,地方不用太大,夠住就行。
“地兒倒是有,咱家隔三戶哪不是有空地嗎?開始你長髮嬸子家說要買,可後來她家出了點事就沒買成。
那塊地也不小,能有二畝呢,要是買下來,院子也不能小了,能種不老少的菜呢,聽說要十六兩銀子能辦下來,可咱們家哪能拿的出來啊。”周氏倒是知道一塊地兒,離自己家也近,可那銀子自己家拿不出來啊。
“娘,不用家裡出銀子,家裡出銀子到時間大嫂還不鬧翻了,我怕是都住不上。您讓我爹去找族長和里正說吧,把文書辦下來。”
巧真說道這裡頓了下,又開口道:“娘,您讓爹下趟紅薯窖,靠左邊的洞裡埋了個金元寶,那是陳公子給的,算是報答他救命之恩的,我一直沒用,現在能挖出來了,換成銀子有五十兩,足夠用了。”巧真把銀子的事說了出來。
“這多?這,真兒,你真想好要搬出去?你大嫂她。哎……”周氏嘆了口氣,媳婦和閨女不對付,這些日子媳婦都沒有來看過閨女一眼,相反還摔摔打打的,給衆人臉子看,她們在一起是不中,分開能好些,可她捨不得閨女。
“娘,蓋屋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總要蓋的,先把地兒買下來,慢慢蓋,再說也近,娘也可以住到我哪去。咱們還是能天天見着。”巧真知道娘也難做。
“中吧,娘和你爹說說,終究是俺們欠了你。”周氏落了淚。
“娘說啥呢。往後可不興說這話了。”巧真不依。
周氏去和王長順商量了,過了半天王長順才長嘆了一聲,閨女要單過就單過吧,閨女有能耐,他相信閨女單過比在這裡更快活。
巧真卻在牀上有些出神,說到蓋院子,她想到自己家裡的屋子,家裡的屋子院牆都是泥壘的,房頂有木頭,上面的稻草棚子。還算結實。
村中一般的人家都是這樣,條件特別好的纔是土坯房,土坯,土坯,巧真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她腦子嗡了一聲,自己的土窯本身是做什麼的?就是燒土坯的啊。自己真是本末倒置了,竟然忘記了土窯最基本的功能。
燒製土磚,就是用來蓋屋子的啊,這方圓幾十裡可是沒有燒窯的地兒,要蓋屋子,要土坯,得去老遠的地兒拉回來,成本還高,還貴,還費事,要是自己能燒製,那簡單多了,只要燒製出來,那麼這就是個極好的生意,誰家不需要蓋房子,都得用到,那自己還卻生意嗎?
巧真興奮起來,她想趕緊好,好起來後,她就選個地兒,讓人照着她的畫,蓋成個土窯,然後自己再把土窯放出來,兩座土窯就差不多了。到那時間不愁日子不好過。還需要不少的工人,也能帶動莊子裡的人日子好過。何樂而不爲啊。巧真越想越開心。
過了幾日,巧真已經能在牀上活動了,玉成風來了次告訴巧真事已經辦妥。
陳軒霆屈辱的差點發瘋,他不肯,是給他灌了藥才把畫完成了。陳軒霆開了畫,就像頭野獸一般,吼的嚇人,他差點沒死,不是他的人看的緊,估計他就沒命了。
現在的陳軒霆恨玉成風和陳軒宇恨入了骨髓,可他活了下來,想起那些畫,那些口供,那些證據,他不得不低頭,若是他敢妄動,那不但得先把自己置於死地,那不好的名聲他也無法承受,做鬼也無法安寧。
陳軒霆沉默了下來,沒有了剛來時的那份張狂,他不敢賭,他要做的就是趕緊回京,再也不要來這個讓他羞辱的地方。
至於王家,他恨卻無力,那些東西太要命,他不敢冒險,他不能用自己的尊貴名聲去賭幾個賤民的命,不值當。
陳軒霆被人護送着離開了,此生他沒有再踏入過這個鎮子,這裡是他的禁忌,提都提不得。
地兒以巧真的名義買下了,給了銀子也辦好了過戶的手續,往後就屬於巧真了,但她並沒有立即蓋院子,她想等自己身子好後用自己土窯打好的土坯來蓋。
巧真已傷了一個月了,她能下牀活動了,養好了不少,後期一直是巧娥在照料她,說是想進點心意,她照顧的很體貼,讓人挑不什麼來。周氏也輕省了不少。
外面下着雨,巧真在窗戶邊看着。
“大姐,披件衣裳,別凍着了。”巧娥過來給巧真披了件衣裳。
巧真衝她笑笑,這個妹子現在很體貼,放下了虛榮,腳踏實地,讓她看起來很平靜。
“這一下雨,莊子內的路又沒法走了,出去下都一腳的泥,要是咱們莊子能像蔣馬和屯裡的路那就中了。”巧紅邊縫着東西邊嘟囔着。
巧真皺眉,是啊,莊子內的路特別不好,坑坑窪窪的,原來賣涼粉的時間,拉車來回經常打破碗。
收麥子的時間,有次大中還翻了車,又重新弄了許久,年年翻車的不在少數,下了雨更是多少天沒法走。
莊子裡也有幾戶有錢的人家,可就是沒人提出修路,他們寧可車不好過,也不出頭,族長和里正找過,但都被軟釘子碰了回來,他們也沒法子,總不能硬強迫人家拿銀子。
至於旁人,不是實在沒法走,沒人管這些,都不伸頭,誰伸頭誰就覺得虧的慌。
要致富先修路,這話不是沒有道理,路不好,不能走,啥東西都運不出去,也沒有人願意來,咋能富呢。
修路要多少錢?巧真在心裡盤算着,自己的錢夠嗎?以後要打土坯,要賣土坯,路不好是不行,摔一下,要是碎了,一車就是不少的損失,況且路好了,走着也舒服不是。
晌午吃罷了飯,巧真和爹孃商議起了修路的事。
“啥?真兒你說修路?你沒說錯吧,這咋可能,咱家咋有這大的能耐修路,那可不是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能修出來的,那需要的銀子多了去,咱不做這夢啊。”周氏覺得閨女有些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