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語的心跳得更快了，也更痛了。
他能猜到青黛要說什麼，可話並不是說給晴語，而是秦輕風聽的。他真是羨慕極了那個叫秦輕風的男人，也慶幸他已經死了，否則自己和青黛姑娘也不會有認識的緣分。
“你說吧，我聽着。”調整好的情緒，晴語開口應了一聲。
青黛斟酌着用詞，說：“我自從第一面見到你，就覺得你與衆不同……不知夫子可有婚配？”
魅魔向來是直截了當，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語句了。
在醫館裡幫忙的夥計不由縮了縮脖子，這麼直白的話，真是有些叫人起雞皮疙瘩。
“並無婚配……只想在書院教書，成家之事尚早。”晴語說。
“晴語夫子，覺得我如何？”青黛看着他，明媚的眼中充滿了渴望。
“……”晴語知道，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蓋，他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不應該撒謊的。
可如果謊言能夠換來兩個人的快樂，爲什麼不撒謊呢？
他說：“青黛姑娘宅心仁厚懸壺濟世，是世間難得的好女子。”
青黛笑了笑，心裡卻在流淚，輕風從來沒這麼誇過她，即便她曾經在醫館一直幫他打理，他也很少會這麼說，因爲在輕風的眼裡，她終究是個魔，無惡不作的魔。事實上這也怨不得秦輕風對她有成見，當年她也確實是沒做什麼好事。
當初的衝動早就了她現在的懊悔，她感謝輕風，讓她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感情，也明白了很多處世的道理。
“那你願意與我這個好女子，一起嗎？”青黛不想兜兜繞繞的說廢話，反正說來說起都是這樣的意思，爲什麼不節省時間直接說重點呢。
“……我……”晴語想答應，又不敢答應。
他害怕哪天被她發現自己不是秦輕風，到時又該怎麼互相面對？她會不會恨他？
他想了很久，逐漸的擡起頭來，說：“晴語只是一個書院夫子，不敢高攀青黛姑娘。”
“哪有什麼高攀……”青黛喃喃自語，“只要是你，就永遠都是我低你一等。”
是啊，付出了感情的那人永遠都是低人一等。
愛情這東西真是可怕，讓一個魅魔對一個凡人卑微至此。就像她的哥哥也逃不過，如今也是對一個凡人關心備至。
聽了青黛的喃喃自語，晴語心中悲傷卻不敢表露，他看着青黛說：“姑娘若不嫌棄在下，在下願意與你一起，照顧你一輩子。”
“真的？”青黛驚喜的看着他，像是一個失去了玩具的孩子，終於把東西找回來了。
“嗯。”晴語確定的點頭，他心中已經下了決定，無論將來如何，他相信此時此刻青黛是很需要的自己。
青黛一把將他抱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晴語閉上了眼睛，把一切煩惱全部關在眼簾外，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也不知道謊言揭穿的那一刻會是如何。
他只希望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將這個秘密帶進墳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