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包租婆開口了,往前走了一步,笑吟吟的說:“年輕人,你們幹了那麼久了,休息一下吧,我切了幾片西瓜給你們吃.”
納尼?
那盆裡的是西瓜?
蘇莞爾“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記得前不久,我們去包租婆家交房租的時候,他們家正好在吃西瓜,因爲是送錢去的,包租婆難得給了我們好臉色,還鬼使神差的叫我們坐下來一起吃瓜。
我們仨簡直受寵若驚。她們派我去廚房悄悄查探,看見包租婆將一片正常大小的西瓜分成了三片,看了看,覺得不妥,又將那三片中取一片再次分成三片放到盤子裡端出來給我們。盯着那薄如蟬翼,連扶都扶不起來的三片瓜,我們都一致稱讚包租婆的刀工實在很好。
站在梯子上的黑框小帥比跳了下來,笑嘻嘻的從盆裡拿出一片,笑嘻嘻的說:“謝謝大媽!”
“哎喲~別叫我大媽,都叫老了,來,叫大姐!”包租婆一臉嬌羞的說道,蘇莞爾剛剛站起來,又“噗通”得一聲跪了下去。
“哎,大姐!”黑框小帥比真的甜甜叫了一句,包租婆的笑容更加嬌媚了。
三觀盡毀。
“喂,快看,是真的西瓜!好大好紅的一片呢!”蘇莞爾再起扶着窗臺起身時指着那人手上拿的那片西瓜激動道,宛若這輩子沒吃過西瓜。
“淡定。”唯有我腹黑一笑,“說不定,那西瓜裡下了毒呢!”
白藍側頭看我一眼,送我一個大拇指。
“哎,還有你們兩個,先別忙了,下來吃點西瓜吧!”包租婆熱情的招呼着。
“不用了大姐,我們現在忙着呢!”,耳機男摘下耳機說道。
“我也不用了,謝謝。”這聲音有些冷,是來自掛在半空的“蜘蛛人”我發現那人是“六萬塊”。
我瞥見栓在我們陽臺欄杆上的結,壞心一起,往隔壁的陽臺走去。
“哎~跟大姐客氣什麼啊,就吃片西瓜的事情,不耽誤你們做事的。來來來!”包租婆走到“六萬塊”下面,奮力得把盆託舉了上去。
正當此時,我伸出一隻手,摸到那個結,本想把那個結解開,卻發現是個死結,於是我靈機一動,再順着那個結往下探去,抓住繩子,一陣狠搖。
“哎,大姐你客氣了,真的不用了,不用了……臥槽!”“六萬塊”正在推辭着,忽然感覺繩子動了起來,接着整個人開始擺動了起來。拿着刷子的手猛的一揮,將包租婆奮力託舉着的臉盆一把掀翻,“囍”字搪瓷盤倒扣在包租婆的頭上,“六萬塊”則化身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鐘擺。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制得搖擺起來。
忽然,“啪”的一聲,繩子斷了,我聽見樓下傳來一記悶響。
我貓着腰偷溜回房間,深藏功與名。
白藍和蘇莞爾人手送我一大拇指,白藍說:“乾的漂亮!”
蘇莞爾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狠,太狠了,居然把結都解了,你果然比我想象之中還要惡毒幾分。”
給整面牆都刷上塗鴉是個浩大的工程,到黃昏的時候這幾個小赤佬終於完工了。
“六萬塊”負傷後依然在勤勞的刷漆,要毀掉這面牆的心真是日月可鑑。蘇莞爾隱隱聽見他們正在商量着,若樓上的人敢下來一個勢必要打斷她的腿。
我們仨便縮在樓上躲了整整一天。
彈盡糧絕,我們把冰箱所有的存糧都掏空了,一個個都餓得飢腸轆轆的,無奈之下,她們便派我下樓去附近的超市採購,理由有兩個,其一,這是我造的虐,第二,我本來就是傷兵,前幾天被人打爆了頭,現在腦門上還纏着繃帶,這個樣子更惹人同情,人家下手也會輕一些的。
夕陽滿天,暮色四合,我被殘忍的推出了門外。幾個小赤佬刷完漆就直接搬了條板凳翹着腿守在院子裡。人手捧着一片大西瓜啃着。
我想要不蹲在門口和他們耗到天黑了再下去,這個時候,手機卻好死不死的響了起來。
三人齊刷刷的擡頭,在他們的注視下我只好尷尬得給他們打了個招呼,“hi~”
接通電話,是白藍的聲音:“幫我帶瓶果粒橙謝謝。”說完就殘忍的掛斷了電話。
三個小赤佬同時站了起來,雖然相隔十米,我依然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威壓,轉身欲推門回去,奈何門已經被裡面倆個狼心狗肺的傢伙鎖死了,回頭無門,我只好尷尬一笑,朝他們揮了揮手。
猶記得走的時候,那倆個傢伙還假惺惺得拽着我的袖子依依惜別了一番:
“去吧,你若死了我給你燒毛爺爺!”
“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組團去你墳上拔草的……”
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想了想說:“既然你們那麼捨不得我,那我就不走了吧。”
“哦,那你還是快點走吧。”話音未落,兩人把我帶到門邊,一個把我往外一推,一個關門,速度之快,一氣呵成,讓我懷疑她們蓄謀已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六萬塊”冷笑了一聲,說了句:“上。”
站在旁邊一左一右的兩人便捏着拳頭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