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我只覺得腦袋裡有驚雷閃過,炸得我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我仍然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對不起。”她低着頭,臉紅的像關公,“我只有這個辦法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在裡面關一年,畢竟,現在你已經出來了啊!出來了就好,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
呵呵,我這是不是也算是“喜當爹”?
我凝着她半響,須臾緩緩道:“明明是你救了我出去,爲什麼還要一個勁的對我說對不起?”
她一怔,問我:“子陌,我這樣說,你會不會生氣?”
我搖了搖頭,見到她眼中閃動着的喜悅,閉上了眼。
再次睜開眼時,我平靜的對她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確就是有妻室的人了,那天你看到的的確就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兒一女,下個月就要出生了。”
她的瞳孔驟縮,我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繼續道:“這些天你爲我做的這些我都看在眼裡,他日,我桑子陌一定爲你赴湯蹈火。不負恩德。”
說完,我便與光洙離開了。
許久未見陽光,竟覺得陽光格外的刺目,正值酷暑,剛剛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會就出了一身的汗,這些天澡都沒洗,衣服也沒換,早就一身餿臭。
走到路上,就像兩個流浪漢似的,鬍子拉碴的,我把光洙帶到了詠荷小區租的房子裡,手機插上充電,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颳了個鬍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覺得整個人都輕了起來。
“待會還去公司麼?”光洙問道。
“去。幹嘛不去。”我說。
光洙掐指一算,“七天,我們一共在那鬼地方待了七天。沒有ifi,沒有手機,就像待了七年一樣。”
我一笑,“我覺得是七個世紀。”
光洙說:“你說,我們待會去公司見了老王會發生什麼?”
我若無其事的聳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辭請便。”
收拾完一切,我們就去了公司,老王不在,貌似出差去了,我暗自鬆了口氣,人事也沒來找過我,我們便像往常一樣開始工作。
除了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詭異基本上沒什麼不適。
我只希望早一點把那破事揭過,早一點開始投入正常的工作。
上個月,自然是沒有完成老王給我們組制定的指標的,整整一個星期不在,可想而知大家都鬆散了。
辦公室的門開着,正對着門外的一排位置就是我們的小組,我整理着這一個星期堆積起來的文件,擡起頭不經意的一瞟,就看見坐在第一個位置的人正在玩手機。
好像是在聊微信還是什麼,在那笑得嘴都裂了,連電腦黑屏了都沒在意。
太不注意了!我走過去敲了敲他的桌子,他蹙着眉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一點沒收臉,勾下頭繼續和妹子聊着天。
這個又點猖狂了……
我乾咳了一聲,肅然對他說:“小劉,現在是上班時間,注意一下吧。”
那人低着頭不緊不慢道:“老闆又不在,你瞎操什麼心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的指標都完成了麼?你上個月成了多少個單子?我再次跟你聲明一遍,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不要做與工作無關的事情。當然,如果你的指標都已經完成了,我隨便你做什麼事情。”
他把手機不耐煩的往桌上一塞,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與我面對面站着,一雙眼從下往上翻,冷冷的看着我:“我說你一個剛放出來的在嗶嗶啥啊,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如果我是你啊,早就開始準備投簡歷了,纔不會再回公司裡來丟,人,現,眼。”
“你……”
那人平時就有點娘,沒想到嘴巴那麼不留情。
光洙聞言快步走了過來,站在他跟前,冷冷的瞪着他:“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他是你的上級!”
那人滿臉好笑:“上級?呵呵,是啊,就是不知道還能當多久了。”
“的確沒有多久了。”我盯着他面不改色的說,“因爲你現在已經被公司辭退了。”
那人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淡淡道:“我現在還是你們的經理,還有解僱你的權利,我會把你的辭職信交到人事部的。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吧。”
“你!”
“還有誰也想被解僱的,可以跟他一起走,上班就好好工作,指標未完成被我發現在做其他事情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罰款200,第三次直接辭退。”我冷冷掃了組內的員工一眼,說完,轉身走回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坐回辦公桌前,我把手靜靜的覆在臉上,長長吁了一口氣。
我想過在裡面蹲了幾天肯定會給工作帶來影響,當然,這一切還是在意料之中的。
“爺,你不必在意的。”光洙在一旁小聲安慰道。
“沒事,我只是想靜靜。”我淡淡道。
其實,我真的難以想象在裡面關一年再出來會是什麼樣子,關了幾天再出來已經是這個光景了。
青門?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要好好整理這段時間的事情,正在思索着,桌上的內線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喂?”我拎起來,是公司的前臺。
“桑經理,有位先生找您,我已經把她安排在會議室裡了。”
“好的,我知道了。”放下電話,我微微一怔,最近沒有預約誰來公司,況且剛剛從出來,現在有誰會找我?
雖然有些猶豫,我還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會議室裡坐了一個正在喝茶的男子,因是背對着我坐着,所以看不清臉,男子的頭髮已經花白了,衣着十分考究,僅僅是一個喝茶的姿勢就覺得氣度不凡。
前臺敲了敲門,說:“許先生,桑經理到了。”
男子聞聲不急不緩的放下茶杯,須臾站起,撣了撣身上價格不菲的西裝,緩緩轉身。
轉身的那瞬,我便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便直直投向了我,他的嘴角偏又噙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從頭到腳的打量了我一眼,他緩緩開口:“你就是桑子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