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寧珂放到客廳的沙發上,清姿找來溼毛巾,在他臉上擦了擦。();
他忽然睜開了眼睛,望着清姿傻傻一笑:“你睡醒了怎麼,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清姿莫名其妙,扭頭看了看我。“他怎麼了?”
我看着她淡淡都:“沒事,就是因爲某人戀愛,受了點刺激。”
清姿一臉好奇,探尋道:“誰啊?”
“今天早上,他給你打電話了。”我說。
“啊?”清姿大驚,“我的手機昨天晚上掉了啊,他打通了麼?”
“掉了?”
忽然覺得事情開始變的有意思了起來。
“通了。”我說。
“是麼!”她說,“我昨天打還是關機呢!”說着拿出另一個手機撥打她的電話,摁的是擴音。
電話一接通,對方就說:“喂,清姿啊!”
清姿一驚:“李敏,怎麼是你?”
裡面的人笑了起來,“怎麼現在纔想起自己手機沒有了,昨天晚上我看你收工之後匆匆忙忙就走了,手機落在桌上了。”
“那你怎麼關機了?”
“沒電了啊美女,現在我都幫你充好了。要我幫你送過來麼?”
“謝謝啊,不用了,先放你這兒吧,我有倆手機。”清姿鬆了口氣。
對方壞笑了起來:“這麼放心我,不怕我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
清姿沒好氣道:“都在你這放一晚上的,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吧,你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沒有啊?”
“嘻嘻。”對方笑了笑,清姿說:“掛了啊。”接着就把電話摁掉了,對我說,“劇組裡的一個同事。”
“對了,那這麼說,李敏還接我電話了,說什麼了啊?”清姿這才反應了過來。
我沒有說話,幽幽瞥了眼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人,這逗比這趟真冤,不過,也是活該。
清姿聳了聳肩:“所以,我們要等他酒醒麼?”
“妹的!我們都來了,他老先生倒好,睡上了。”雨晨一氣之下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寧珂猛地坐了起來,衝着他,“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
“臥槽!”雨晨猛的站了起來,他的大腿上已經有了一灘熱乎的。
坐在一旁的清姿捂住了鼻子,花和尚幸災樂禍道:“不要去招惹一個喝醉酒的人。”
“f-u-c-k!”雨晨大喊一聲,衝到洗手間裡去脫褲子了,我回到房間裡,翻了條睡褲扔給他。
回來的時候清姿已經拿着拖把來清理了,閒在邊上的花和尚居然在旁邊喪心病狂的拍照發微博。換完褲子回來的雨晨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花和尚後腦上,“愣着幹嘛,還不快幫忙去!”
花和尚說:“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怎麼不去啊!”
雨晨沒好氣的指揮道:“開窗通風!”
“我來吧。”我過去要接清姿手裡的拖把,她推了推我說,“沒事,我快弄完了。”
房間裡的味道的確難聞,難得清姿還不嫌棄,一個好好的聚會被寧珂的一時脫線攪得烏煙瘴氣,始作俑者卻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毫無知覺,嘴裡烏魯烏魯不知道在說什麼醉話。
這德行就跟睡在街邊躺椅上的流浪漢有的一拼,和平時高冷孤傲的樣子判若兩人。
雨晨也照着他“啪”的拍了一張照。
我有預感若以後寧珂不相信看到了這張照片一定會瘋。
清姿拖了半天的地板終於拖乾淨了,累的直起腰:“我去給他煮點醒酒湯。”
“你會做醒酒湯?額,不過,我這裡好像什麼食材都沒有。”
“沒事。”清姿走到廚房,懶洋洋的拿了一個杯子,裡面灌了半杯醋,又猛的加了兩勺白糖,筷子攪了攪,加了點開水,坐到他身邊,給了雨晨一個眼色讓他把他擡起來,擡起他的下巴就給他灌了進去。
寧珂一陣猛咳,須臾醒了過來,憤怒的睜開眼睛:“他-媽-的給我喝的什麼鬼東西?!”
“清醒過來了?”清姿瞪着他嗔道。
看清是清姿的時候他微微怔了一下。
清姿繼續蹙着眉抱怨道:“也不知道你一大清早的發什麼瘋啊,不約好一起練新歌的麼,一個人去喝什麼酒啊!”
寧珂張了張口,沒有說話,垂下眼瞼道:“對不起……”
“行了,你還行麼?”清姿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寧珂點了點頭。
“那上午好好休息休息,下午我們開始吧。”
“恩。”寧珂起身,搖搖晃晃的朝房間走去,
清姿忽然說了聲:“對了!”
“剛剛光顧着寧珂,有一件事忘記了跟你們說了,今天莎莎會過來喔。”
走着的寧珂一頓,我也一驚。
“哦?”雨晨挑挑眉。扭頭揶揄的看了我一眼。
“從得知我們復出以來,她一直都對我們挺關注的,畢竟是子陌生前組建的樂團。裡面傾注着子陌的熱血和夢想。”頓了頓,她扭頭看了看我說,“莎莎對我們的新人也挺好奇的。幾次跟我提出,想見見沙漠。”
“哦。”我淡淡應了一聲,“她什麼時候來?”
“我把地址發給她了,沒說什麼時候來,她知道我們今天練歌,會過來看看。對了,忘了介紹了,她,是子陌的妻子。”
我點了點頭。
哭笑不得。
這種感覺好凌亂。
這張臉也和她見過那麼多面了,昨天,頂着這張臉還跟她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再次見面還不尷尬死?
沒過多久,門鈴果然響了起來,我心中一緊,清姿走過去開門,我立即從房間裡摸出那一塊麪具默默的戴起,深吸一口氣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想到你們就在我們小區的對面啊。”
清姿笑都:“這裡是沙漠住的地方。”
“沙漠?就是你們的新人麼?”
我走到清姿身側,清姿扭頭看見我的面具,有些驚訝,不過什麼都沒有說。對莎莎介紹道,“莎莎,這就是我們的新人,沙漠。”
莎莎的目光直直的朝我望來。笑道,“真巧,我倒也認識一個,叫做沙漠的人呢。”
清姿
“你好。”我禮貌性的朝她伸出了手,她衝我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我的,簡單一握,她的笑容卻僵在了嘴角。
“你……”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和困惑,不過須臾,她就恢復了神色,笑問:“沙漠,你怎麼在家裡還戴着面具呢?”
“長的太醜,怕嚇着人。”我淡淡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相貌都是爹媽給的,怎麼能這麼嫌棄自己呢?”她笑道。
我說:“不是嫌棄自己,是怕別人嫌棄,畢竟,一張臉頂在外面,自己是看不到的,噁心的是別人不是麼?”
“你的想法倒是奇特。”
“都站在門口乾嘛,進來呀!”清姿招呼着莎莎走進去,讓她在沙發上坐下。
“你們開始練了麼?”莎莎饒有興趣道。
清姿聳聳肩,“有個二貨莫名其妙的喝高了,現在在房間休息。中午我們大家隨便吃點,下午開始練。”
“哦。”她點了點頭。
我遠遠坐到一邊,閒閒的拿出手機玩,莎莎忽然朝我望來,對我說:“聽說,你的聲音跟子陌很像。”
我擡起頭,“你覺得呢?”
“說話的聲音倒是差不多,不過,能聽聽你唱歌麼?”
吉他就放在那客廳那堆樂器裡,我還沒開口,清姿就已經撿起了吉他,遞到了我面前。
我微微一怔,接了過來,想了想,簡單彈了一首流行歌曲,是薛之謙最近的一手新歌《紳士》。
撥動着吉他,我清了清嗓子開始唱道:“儘量表現着像不在意的,頻繁暴露了自欺欺人者,越掩飾越深刻。”
“你說我說聽說,忍着言不由衷的段落,我反正決定自己難過。”
“我想摸你的頭髮,只是簡單的試探啊。”
“我想給你個擁抱,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小小的動作傷害還那麼大。”
“我只能扮演個紳士。才能和你說說話……”
唱着,唱着,才猛然發現這歌詞與我們之間的處境那麼契合,量身定做的一般。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我能送你回家嗎?可能外面要下雨啦。我能給你個擁抱,像朋友一樣可以嗎?”
“我忍不住從背後抱了一下,尺度掌握在不能說想你啊。你就當剛認識的紳士,鬧了個笑話吧。”
“你能給我只左手,牽你到馬路那頭嗎?我會像以前一樣,看着來往的車子啊。”
“我們的距離在眉間皺了下,迅速還原成路人的樣子啊,越有禮貌我越害怕,紳士要放得下……”
一曲彈罷,感受到了她投在我臉上的灼灼目光,而她的眼神,卻讓我不由自主的閃躲。
我故作輕鬆道:“怎麼樣?”
“剛剛如果不是你戴着面具跟我說話,我會覺得是他站在我面前呢。”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的輕鬆,但還是難以掩飾聲音裡微微的顫抖。
“哦?是麼?”我爽朗的笑了起來,“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是了吧,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榮幸?”
“因爲桑子陌的聲音已經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啊。你說我聲音像他,那我不應該感到榮幸麼?哈哈。”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居然一本正經,沒有半點臉紅,果然,皮越來越厚了……
她許久沒說話,看我的神色很認真,很誠懇,許久開口道:“沙漠,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
“能讓我看看,你的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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