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揚聲問:“殿下他傷勢如何?”
“好多了,沒什麼大礙。”男人簡潔的說道。
“那就好,讓他歇着吧。”唐穌朝男人臉上看了眼,笑道,“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男人道:“唐大姑娘客氣,我叫安傑,只是個下人。”
“安統領客氣。”
唐穌看得出來,他應該也是才趕到這裡來。
以他的氣質談吐,在趙諶身邊的地位絕不會低。
想來是因爲趙諶身邊的兩個高手沒了,這位名叫安傑的高手才臨時從京城補過來的保護趙諶的。
聽見唐穌的稱呼,安傑的眼神有幾分訝然,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略一點頭,便恢復了沉默寡言的嚴肅模樣。
“怎麼樣?”馬車裡傳來趙諶有些慵懶的困頓聲音。
“殿下喜歡的人,屬下不敢妄議。不過,確實是個美人。”安傑聲音平正,一板一眼的說道。
趙諶笑:“連你都稱讚的美人,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我記得,就連孟紫君,你也不曾誇讚過。”
安傑淡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屬下看人,從不看皮囊。”
趙諶輕笑:“本皇子偏就是看上了她這副皮囊,這副天下無雙的美貌。”
“殿下,爲了她,您已經受了兩次傷。”安傑說道,“況且這女子的心不在殿下身上。屬下說句不該說的話,殿下不該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爺的心已經被她偷去了。”趙諶漫聲道,“她到哪裡,爺就要去哪裡。否則,爺活不下去。”
安傑微微皺眉,“殿下……”
“好了,爺要睡一會兒。”
馬車裡沒了聲響。
安傑看了眼前頭馬車,恢復雕塑狀。
……
一行四輛馬車,二十個左右的隨從,從清徐開始出發,一路上,半趕路,半遊玩。爲了照顧受傷的趙諶和年幼的苗苗,把速度放到最慢,每天只行小半天的路程。
餘下的時間,要麼就近找客棧驛站休息,若是風景秀美,唐穌就扔下趙諶,帶着梨花巧姑,揹着苗苗去遊玩一番。
這麼一來,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纔算看見京城的高而滄桑的城牆。
趙諶跳下馬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嘆氣:“這一路,把我的骨頭都躺軟了。”
安傑道:“好在,殿下的傷勢已經痊癒了。”
“好什麼好。我這傷一好,她對我就再也沒有好臉色了。”趙諶看向前頭的馬車。
唐穌正抱着苗苗,仰頭只給她看高大的城牆。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在她臉上投下半明半滅的光斑,讓她的笑容有些飄渺。
趙諶看的有些癡迷,喃喃說道:“若能讓她每天都對我笑,我真願意一直受傷。”
安傑聽的眉頭皺起:“殿下,您身份高貴,何苦爲一個民女……”
“安傑,你愛過一個女子嗎?”趙諶打斷他。
“屬下不曾。”安傑說道。
“那你就沒資格勸我什麼。”趙諶的視線跟隨着唐穌的背影,脣角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容。
這時殷弘過來,對他拱手說道:“殿下,如今已經到了京城,我們便去找地方投宿了。大小姐說,請殿下保重,就此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