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這時才總算明白,爲什麼淳于越繁複叮囑她不要招惹季嵩父女。
宮裡的人雖然不能把季心蘭正大光明的認回去,但這麼多年一直默認季嵩佔據山頭做山賊,可見還是存了偏袒之心的。
也就不難解釋,晏十三捉了季嵩,不但沒能把季嵩扔進大牢裡,反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想到這裡,唐穌急忙問:“長公主殿下,不知晏將軍他……”
“哦,小十三啊。”趙鸞微微笑道,“他好得很,正在屋裡喝酒呢。榮福,你去把小十三叫過來。”
榮公公應了聲,去了。
趙鸞看向唐穌,道:“我只是想要見一見心蘭嫁的男人是什麼樣子。以後你要好好的待心蘭那孩子,她從小吃了不少苦頭,也受了不少委屈。”
趁着這功夫,唐穌特別想把真相告訴長公主,於是就試探着問:“殿下,萬一,我是說萬一哦,萬一我哪天負了心蘭姐……”
“本宮只好就把你給殺了。”趙鸞淡淡的說道。
她說的極爲自然,對她來說,殺個人好似喝杯茶那麼簡單。
事實也確實如此。
自從當年那件事後,皇太后一直覺得有愧於這個女兒,對她愈發的縱容。不僅允許她單獨住在公主府,也不逼她嫁人。
她要殺個人,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唐穌渾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好險!
幸虧沒直接說出口,不然這會子腦袋不保。
這位長公主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一直嬌慣着長大,又沒真正的撫養過孩子,性情也依舊和年輕時一樣嬌蠻。誰敢欺負她唯一的女兒,她不會饒了那人。
唐穌戰戰兢兢的一聲不敢再吭,直到晏十三慢悠悠的晃了過來。
他穿的暖暖和和的,左手捏着酒壺,右手舉着一隻雞腿,滿眼醉意步履輕浮的邁過來。
看他紅光滿面的樣子,唐穌就知道這廝不但一點苦頭沒吃,還過的很滋潤。
枉費自己這麼擔心他。
“唐公子呀,你來了?”
晏十三先跟長公主行了一禮,纔沒個正行的坐到唐穌身邊,笑眯眯的瞅着她:“你怎麼找到我的?”
唐穌看他一眼,道:“淳于大人說你會有麻煩,看來他也並非事事都說得準。”
提到淳于越,晏十三立即跳了起來:“阿越那廝,明知道季嵩不能碰,還不提醒我,實在是壞透了!枉我一路保護你!害我現在吃了苦頭!”
“你吃什麼苦頭了?”
“我被罰待在公主府,替長公主看大門,你說慘不慘?”
“慘嗎?”唐穌挑眉。
她倒覺得這晏十三在長公主面前沒什麼尊卑的樣子,看起來與長公主關係匪淺。
趙鸞一雙美目投注在唐穌面上,“怎麼,唐相公你和淳于越那孩子也認得?”
唐穌生怕晏十三胡言亂語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忙搶先解釋道:“我是淳于大人管轄下的糧長,多得淳于大人的照顧。這次晏將軍一路護送,也是虧了淳于大人的面子。”
晏十三眯着醉眸看她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