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前就說過,要給立春報仇。她說到,便會做到。”唐藍垂下眼簾,忽然笑了笑,說道,“報仇,自然要慢慢來,慢慢折磨才痛快。”
趙侍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
唐藍已經站起來,屈膝一禮,語氣略有些冷淡,道:“既然姐姐無事,臣妾便先退下了。”
“藍藍……”趙侍想跟她說什麼,唐藍已經轉身走出去。
他輕輕蹙眉。
淳于越看他一眼:“怎麼,你們還在生氣?”
“唉。”提到這事兒,趙侍連奏摺也看不下去了,擡手揉着眉心,“這段時間,我也實在是身心俱疲啊,大人。”
羣臣不許他立唐藍爲後,包括餘珣等一衆閣老在內,以及皇族宗室強力反對,以死相逼。
按規矩,唐藍的身份確實有些低。
可若不立唐藍爲後,趙侍又如何面對唐藍?
他也爲難。
這些話,他也只在淳于越面前纔會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淳于越放下筆,沉吟片刻,問道:“皇上,你自己心裡是怎麼想?如果你要執意立唐藍爲後,也不是不可以。”
趙侍搖頭:“唐藍是我結髮妻子,我自然想立她爲後。但我也不想再讓她無端的遭受攻擊和誹謗,也不願朝廷因這件事動盪。”
新皇登基,穩定最重要。
若非有淳于越和陳丹錦這一文一武的輔佐,趙侍只怕難以坐穩這皇位。
他再違背祖宗教訓,違背羣臣意願,執意立唐藍爲後,只怕……
趙侍嘆氣。
他在心中感嘆,自己終究只適合做臣子,並不適合做帝王啊。
淳于越垂頭繼續看摺子,道:“你登基幾月了,唐藍如今連個正經名分也沒有,這般拖着,對誰都不好。”
他是臣子,不會替皇帝任何決定。
當然,如果皇帝有需要,他也會竭盡全力爲他達成。
晚上掌燈以後,趙侍從御書房離開,去了唐藍所在的萃玉宮。
唐藍正哄皇長子樸兒睡覺。
這皇長子名叫趙厚朴。
趙侍進來,看了看兒子的睡顏,又看看唐藍有些冷淡的面容,想要說留下過夜的話,竟然說不出口來。
“皇上,我讓人準備了飯菜,您吃一些再回去。”唐藍起身,神情淡淡的,吩咐婢女把飯菜端上來。
趙侍無滋無味的吃完,再想與她說話,她卻已經轉身準備離開。
“藍藍,”趙侍叫住她,“我有話跟你說。”
唐藍不理。
趙侍伸手直接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一旁太監宮女忙垂頭退下。
唐藍掙扎了一下,皺眉道:“皇上,您這是做什麼?”
趙侍說道:“藍藍,你還要氣多久?”
“臣妾不敢。”唐藍別過臉去,神情冷漠。
“你嘴裡說不敢,卻一直給我臉子看。”趙侍嘆了口氣,“藍藍,你知道我心裡始終只有你一個人,何苦要因爲外人的言語,與我生分?”
唐藍聽他說的真摯,不由得心中微酸,道:“現在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將來,還要成爲全大明的笑話。我不能哭,不能鬧,難道我連委屈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