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道:“夫人真以爲,憑您這三兩句話,就能讓藍藍倒戈嗎?”
她看向唐藍,說道:“藍藍,我告訴你,爲什麼她忽然要認你。”
唐藍安靜的聽着。
“原本,她一個也不肯認我們,因爲她覺得,我們的存在是在提醒她,她曾經做過農家媳。”唐穌毫不避諱的看着陳安珺,語調平和,“說白了,她現在是侯夫人,身份尊貴,不想讓人知道過去的事情。”
唐藍的眼神有些受傷:“真的嗎,夫人?”
雖說她對母親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這些年,看着別人都有母親疼愛,她心裡也是羨慕的,也無數次的在心裡幻想過,若母親還活着,會多麼慈愛。
然而——
心心念唸的孃親,儘管華貴美貌,卻是一副冰冷的心。
這讓她心裡難受無比。
陳安珺道:“藍藍,你別聽你姐姐胡說。你是我生的,我當年離開,也是情非得已。你也是快當孃的人了,捫心自問,換做是你,捨得拋下孩子嗎?”
“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不捨得。”唐藍立即說道。
唐穌冷笑:“只可惜,人與人並不一樣。就是有人愛權勢富貴,超過對子女的愛。陸夫人,您今天來這裡找存在感,無非是爲了噁心我。”
“唐穌,你滿嘴裡說的是什麼混賬話?”陳安珺忍無可忍,怒道,“就憑你這般品性惡劣,我也不願意認你這個女兒!唐藍,過來!”
她看向唐藍,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唐藍卻握住了唐穌的手。
她低聲說:“夫人,我出生後便沒了孃親,與姐姐相依爲命長大。對我來說,姐姐是比孃親還要親的人。若夫人不肯認姐姐,也不必認我。夫人請回吧。”
陳安珺愣住。
她有些不敢相信:“藍藍,你不是很希望有孃親的嗎?之前你還說,很想與我一起生活的?”
唐藍握住姐姐的手,緊了緊,鼓起勇氣,擡起頭,與陳安珺對視:“夫人,我之前確實那麼說過。但前提是,姐姐同意。我都聽我姐的。”
陳安珺臉色一陣青白,冷笑連連:“好,你們果然都是唐儒風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有主意。唐穌,你也真是好手段,自己霸佔着將軍府的寵愛,不許雪兒靠近。現在又攛掇着藍藍不認我。你很好,你實在是太好了。”
她站起身,冷冷盯着唐穌:“唐穌,我本想着藍藍可憐,一出生就沒得到過我的照顧,想着認下她,常走動。不曾想,你連這點疼愛也不肯給她。”
“夫人,你不能這麼說姐姐。”唐藍有些生氣,“我確實出生就沒了孃親照顧,但姐姐又何嘗不是?我聽石媽說過,夫人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姐姐天天哭着想你,從早到晚的坐在門口等着你回來。睡覺說夢話都喊着孃親回來……”
她鼻頭微酸,紅了眼眶:“爲什麼您只想着我沒得到您的照顧?說句難聽的,我對您沒有一點印象,您走了,起碼我還有姐姐和爹爹。可姐姐呢?她那時已經兩歲多,記事的年紀了,您就從未想過,您就這麼拋下她,對她會有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