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縮在屋裡,摸着黑,繫好裙子,穿上罩衣和鞋襪。
好一會兒,還不見她出來。
淳于越倚着門框,神情慵懶:“還不出來,這會子倒不怕你家人擔心了?”
唐穌磨磨蹭蹭走出來,就着門口掛着的明亮燈籠,流雲一眼看見她的脖子有一些深紅色的痕跡。
他忙背過身去,吐了吐舌頭,心想大人還挺粗野,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唐穌注意到他的動作,下意識捂住脖子,轉身跑進屋裡,找了塊銅鏡,對着光,仔細看自己脖子。
下一瞬,她的臉瞬間漲紅成了一片。
淳于越在門外說道:“唐唐是不是暫時還不想回去?也好……”
說着,他便要進來。
唐穌立即出來,把門砰的關上,狠狠瞪着他:“你說沒有的!”
“沒有什麼?”淳于越似笑非笑道。
“還裝!”
“生氣了?”淳于越把脖子湊過去,“你也咬幾下,出出氣。”
唐穌羞惱道:“沒臉沒皮!”
淳于越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愉悅:“是你自己不要出氣的。”
“你……”唐穌抓過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淳于越站着沒有動,眉頭卻微皺。
唐穌停下:“疼?”
之前,她把淳于越的臉都咬破了,也沒見他皺眉。
這回她還沒怎麼真的用力,他倒皺眉?
唐穌有些疑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衣衫往上拉了拉,想要看看清楚。
斑駁的傷痕,遍佈他的手臂。
有的已經結疤了,有的傷口明顯剛破不久。
淳于越反應過來,立即縮回手。
唐穌瞳孔微縮,追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辦案子的時候,與人交人造成的。”淳于越把袖子放心來,淡淡的說。
唐穌盯着他:“你撒謊。剛纔,你把燈熄了,便是不想讓我看見?”
流雲聽了,有些納悶的回頭。
他們在說什麼?
唐穌揪住流雲:“你家大人最近受傷過?”
“沒,沒啊……”流雲沒有接收到大人的眼神,很耿直的回答。
唐穌擡頭看向淳于越。
淳于越輕拍她的後腦勺:“一點解毒的副作用罷了。你也看見了,都是輕傷。”
“這什麼倒黴解毒法子,還要這樣的刀傷?”唐穌勢必不能罷休,抓着他的衣袖,“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難得美人主動入懷,淳于越自然樂的順勢擁住她,“也好,我帶你回家住。”
“淳于越!”唐穌沉下臉。
“你不希望我解毒嗎,還是說,你希望我仍舊像之前那樣,對你冷血無情?”淳于越輕聲說,“我承認這法子有點不好受。原先我也只是抱着不願被神茶打敗的想法去解毒。但現在,我只恨我爲什麼沒有早一些解毒。別說這一點小小痛苦,哪怕再承受百倍千倍,我也心甘情願。”
唐穌抱住他,低聲說:“給我看看。”
淳于越沒有說話。
唐穌慢慢捲起他的衣袖,看到他的胳膊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刀傷劃痕。
有的新刀痕,就直接劃在了舊的傷口上。
另一隻胳膊,也是如此。
流雲看的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