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散開,葉榮發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一直守在夏如雲的牀邊。
而一直哭直到嗓子哭啞的甜兒在萱兒的百般安慰下,終於也停止了哭泣。
在她擡起目光看向萱兒的那一刻,萱兒心微微疼了一下。
她的雙眸血紅,已經哭的腫了起來,這小不點兒當真是被嚇到了。
牀上的夏如雲一直昏迷着,甜兒和葉榮發就那麼呆在牀邊,安靜的看着她。
屋中,一片死氣沉沉的氛圍。
萱兒站在一旁看了看,最終嘆息了一聲,安靜的走了出去。
坐在院子的樹蔭底下,萱兒回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切。
她阿孃會如此積勞成疾,和她脫不了關係,她那日在東坡說的這家一天不富起來她便一天不出嫁給阿孃的壓力太大了。
她爹孃這幾天如此的勞累,定然也是因爲她那天的話。
她不應該那麼對她娘說的。
她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在這個地方已經過了婚配的年齡了,她爹孃對她的婚事本就着急。
而她那樣說,她爹孃又會認爲是他們一家拖累了她,所以便迫切的希望這個家變好,好讓她早些嫁出去。
說來說去,她阿孃如此勞累,就是害怕她嫁不出去。
手託着下巴,萱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眼神憂傷而渺遠。
她考慮的不夠周全,所以纔會導致她娘積勞成疾。
她一昧的考慮發家致富,卻忘了考慮這古代的封建思想,她現在已經過了婚配的年齡,所以,她爹孃最着急的不是家裡面富不富裕,而是她能不能嫁出去。
她娘雖然說了不逼她嫁人,但是他們不會把她留在家裡一輩子的,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這個世道根本不允許,這裡不嫁出去就跟犯罪一樣,所以他們會盡他們最大的努力,讓她葉萱兒先甘願嫁人。
可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事情,這是兩個世紀的思想差異。
“萱兒。”葉萱兒還在懊惱的尋思着,一道極其溫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猛然一驚,萱兒擡頭看去,只見一身青色長衫,氣質卓越,神態清雅的陶然站在不遠處,目光溫柔的看着她。
那般溫柔到心疼的眼神,讓她腦海裡面那些堆積起來的煩惱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嘴角一揚,萱兒噌的站起身脫口喚道:“陶哥哥。”
看着萱兒面上那明媚的笑意,陶然莫名的更加心疼起來。
緩緩的走到萱兒的身前,他溫柔的目光直視着萱兒的眼睛,輕輕開口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家出事兒剛剛傳到他們那裡,他立馬就趕過來了,但是這消息傳過去的晚,所以,他還是來晚了。
他沒有在萱兒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沒有及時的安慰她。
她無法想象當大家都認爲葉伯母去世時,萱兒會有多麼的難過,會多麼的傷心,會多麼的無助。
聽着陶然的話,萱兒渾身一僵,面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的消失。
陶哥哥定然是知道了阿孃的事兒後趕過來的。
眼睜睜的看着萱兒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陶然突然伸過手,一把將萱兒給抱在了懷裡,同時,萬分心疼的道:“對不起萱兒,我沒有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