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那一籃子的飯碗,都被撞的粉碎。
碎片與那些飯菜交融在了一起,分不清哪是哪。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且是,加倍償還。
黃月紅大驚失色,她的飯菜,她的碗。
走過去一把拉開那摔在飯菜上的葉婉兒,黃月紅看着那陶瓷碎片與那飯菜混合成一塊兒的慘狀,悲痛不已。
而被摔疼了在一旁的葉婉兒,先是狠狠的瞪了眼那隻管飯菜不管她的母親。
隨即驚愕的擡起頭看着那與從前那個懶丫頭判若兩人的葉萱兒,眼中各種各樣的顏色交織着。
“哎喲,大家來評評理啊,你們看看這葉榮發家啊,趁着我男人這兩天不在就這樣對待我們母女,大家來評評理啊評評理啊。”黃月紅那拔高的聲音驟然就響了起來,一下子就坐到地上,如潑婦般捶着大腿,一邊哭一邊喊。
四周圍觀的村民們皆是笑而不語,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先挑事的人,顯然是這黃月紅。
先出手的人,也是這葉婉兒。
縱然這葉萱兒的反擊是厲害了些,但是也算不上是無理取鬧,也算不上是存心欺負她富貴家媳婦。
葉萱兒見狀白了她一眼,面無愧色。
葉榮發和夏如雲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是不怎麼好看。
這月紅不過是砸了他們家的碗,這萱兒竟然直接砸了他們家的飯菜。
“大家評評理啊評評理啊,這葉榮發家,就是這樣欺負人的,就是這樣欺負我們母女的呀…不活了……沒法活了啊…”黃月紅坐在那地上,一邊拍着大腿一邊哭喊。
而那葉婉兒就在一旁,仍然沒有從葉萱兒這判若兩人的改變中回過神來。
天色一點點的黯淡了下來,這一片山坡,逐漸被黑夜籠罩。
“阿爹阿孃,天也晚了,我們快回家去吧。”甜兒突然揚起腦袋,看着那葉榮發和夏如雲,眼中說不清的複雜。
葉榮發和夏如雲聽言對視了一眼,最終,夏如雲點點頭,二人默契的走過去拿起鋤頭。
而甜兒則是走過去拿起那空蕩蕩的拎飯的籃子,然後牽起葉萱兒的手,一同朝着來時的路回去。
一家四口的身影一點點的遠去,而那葉婉兒和那黃月紅仍舊坐在他們的地裡哭天喊地。
四周看戲的村民們也看了看天色,各自笑着去拿起自家的鋤頭也一同回家去。
最終,就留下這二人,在這荒涼的地裡,悲鳴。
那模樣,看着不可謂不悽慘。
回到家,葉榮發和夏如雲沒有跟葉萱兒說什麼話,放下了鋤頭,打了點水,隨便洗了下便上牀睡覺。
鬼精鬼精的甜兒自然是察覺到了異樣,時不時的看看那空蕩蕩的菜籃子,再看看爹孃那明顯有些沉重的臉色,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她爹孃睡覺的時候,甜兒纔將葉萱兒給拉了出去。
月已高升,漫天的繁星閃爍着。
大地被批上了一層銀紗,涼風習習,二人的身影稍顯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