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柳眉確實算得是林悠悠的姨娘。
當年自從林悠悠的親孃去世以後,柳眉就一直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務,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而當時老夫人數次提及要扶正柳眉。林晉南最終也終於表態要扶正柳眉。
像他們這種大宅子,即便是扶正,也算得是續絃,雖然比不上娶正房那般明媒正娶,但是到底也還是要有一個儀式,並且還要把名字寫進宗廟裡面。
但是當時林晉南帶兵打仗去了,儀式之事便不了了之。後來林晉南迴來,柳眉雖然提及這件事情,但是林晉南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她已經是將軍府的夫人了。
於是也就算得是將軍府的夫人,連將軍都默認了的事情。衆人自然也都默認了。
於是所有人都把柳眉是當成將軍夫人來對待的。曾經的姨娘歷史也根本就沒有人敢提及。
而今林悠悠竟然當衆提及,這簡直是赤果果打臉。
“我是你爹都承認了的,你竟然喊我姨娘?來人,今兒個我要好好教訓一下你禮儀,好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柳眉怒不可遏,已經絲毫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這個賤人,新仇舊恨,自己女兒都毀在了她的手上。她一忍再忍,然而得到的卻都是什麼?
她怕什麼?她憑什麼要忍?
如今林晉南不在,林悠悠一個人又能夠怎麼滴?她爲什麼要忍。
這樣想着便怒不可遏地指着林悠悠大聲罵道:“林悠悠,你這個賤蹄子,上不尊敬我,下不愛護自己的妹妹。在外還拋頭露面,丟人現眼。簡直是丟光了我們林家的臉面。”
“上家法。”柳眉呵道。
不一會兒家法便上來了,是一根比手腕還粗的棍子,而重點是棍子上面都是和指尖一樣粗的刺。
這東西打下去,那簡直就是深入皮肉,血肉模糊。
衆人不忍心再看了,心裡爲二小姐叫疼。想必二小姐今天這一頓是少不了了。
林悠悠望着那棍子只是冷笑。不過如此麼?
昂首挺胸擡眼瞪着柳眉,“柳姨娘,請問我哪句話說得不對了?你要這樣罵我?”
柳眉纔不想和她多說,拿着棍子便要朝林悠悠身上揮去。然而林悠悠卻是面不改色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了林悠悠的面前。
是劍舞。
劍舞抓住了柳眉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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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賤婢,竟然敢攔住本夫人?”柳眉橫了一眼劍舞。
劍舞聽得呵斥,也依舊是面不改色,劍眉豎起,帶着一絲英姿颯爽。
朗聲道:“二小姐是劍舞的主人,劍舞挺身保護主子,身爲奴婢,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
呵……好一個伶牙俐齒。林悠悠如此牙尖嘴利,連她身邊的奴才都跟她一個樣子,真是叫人討厭。
林悠悠沒有想到劍舞會突然殺出來,竟然還對着柳眉如此說話。
不過這麼一次之後,她對劍舞是更加欣賞了,也更加信任了。
能夠在這種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而且還能夠和這個府中的當權之人對峙,就是這樣,她便也該相信她全心全意對她。
對她全心全意的人,她自然也會以真心待之,定然也不會虧待了她。
林悠悠走上前,望着衆人朗聲道:“我現在所說的話,若是有一句錯了,便請大家指教。”
瞪着柳眉道:“柳姨娘,我想我這句沒有喊錯吧?你未曾和我爹爹舉辦儀式,你也未拜過我林家祠堂,你的名字也未入我林家家譜?所以,我想我這樣喊你也是應當的。”
頓了頓,又道:“你說我在外拋頭露面,丟人現眼,我可不這麼覺得。”
對着衆人朗聲問道:“你們覺得憑藉自己的能力掙錢自力更生算得上是一種丟人麼?”
她在明月樓說書的事情從來也沒有打算瞞任何人。
一來,她是想要自己掙點小錢,以備不時只需。二來,她也想看看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倚靠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她也從來沒有覺得這樣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結果證明便是,即便是換了一個生活的世界。她也依舊能夠好好地生存下去。
即便也許有一天她要是一無所有,她也終究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好好地活下去。
自食其力,因此,她不覺得應該被人戳着脊樑骨指責她。
衆人聽聞,雖然也覺得她這種想法有點奇怪。堂堂一個將軍府的小姐,未來的八王妃,竟然自食其力去掙錢。
和他們一樣,不倚靠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竟然自己親自掙錢,還是一個女子。叫他們驚訝的同時,卻紛紛不免讚歎起來。
雖然覺得奇怪了點,但是卻都紛紛點了點頭。沒錯,憑藉自己的能力掙錢自力更生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柳眉見狀,輕蔑地笑道:“笑話,難道我們將軍府還養不起你麼?”
林悠悠點點頭,笑道:“沒錯,將軍府當然是養得起我,柳姨娘不是還在外面也養了閒人麼?”
這話一出,柳眉的臉一抽,皺了起來。
衆人疑惑地盯着二人,還等着林悠悠繼續說下去。
然而林悠悠卻對着衆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衆人聽得吩咐卻只是望着柳眉,柳眉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林悠悠賣的是什麼關子。然而還是讓這些人下去比較好,萬一林悠悠說的什麼不該聽的話就不好了。
道:“你們下去吧!”
衆人一走,柳眉便瞪着林悠悠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林悠悠嗤嗤地笑,呵呵……她胡說八道。
笑着笑着突然凜了神道:“柳眉,老孃今天心情不好,你還偏偏往槍口上撞,是嫌活得不耐煩了麼?”
柳眉聽得她直呼其名,而且還大言不慚喊老孃,一張臉氣得是紅了又綠瞭然後又白了。
“放肆。”柳眉呵斥道。
“呵呵……”林悠悠輕笑。她放肆,放肆的是柳眉纔對吧!
“柳眉,我讓人下去,不讓大家看你這樣醜陋的嘴臉,不是保全你的顏面,而是保全我爹爹的顏面。”林悠悠道。
說着又指着柳眉厲聲道:“你真當我不曉得你在外面乾的醜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