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七個人拖着我,而是被拖着的我穿了一雙溜冰鞋。
也不能說是溜冰鞋,應該算是暴走鞋。畢竟在海軍的歷史上,只有我們大隊有規定跑3000米不許穿暴走鞋,基地是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麼多年我們沒想到那一次跑步的經歷,我都覺得有點怪怪的,我總感覺那一次不是在考3000米而是在考衝浪。
你能想象就是那種在船的後面拖根繩子,你踩在一個浪板上隨着快艇一塊飄動的感覺嗎?
我當時就是那種感覺,我前面牽着七條藏獒。這裡我沒有貶低別人的意思啊,只是單純的用一個比較接近的形容詞形容一下。
畢竟如果我形容大臉的話,那是狗。形容這七個嗷嗷叫的小夥子,就必須用藏獒這種兇猛的詞。
這樣我就在這七位的幫助下成功合格了。
合格以後基地下來的考覈員都是滿臉驚訝的瞪着我,總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
反正通過就行了,我也懶得管他們那麼多。
……
這裡要順帶說一下,初級士官也就是一期士官和二級士官,也就是俗稱的下士和中士。
這種級別的考覈是可以大隊自行斟酌的,而中級士官也就像曉東這樣的上士和四級軍士長。也就是我們俗稱的三期士官和四期士官,這些人的留改考覈是要通知基地的。
再高一檔也就是我們隊長這個級別,叫做三級軍士長以上,雖說他們的留改應該是套留,但是他們每一次參加留改,都必須要艦隊派人來考覈。
留一個高期士官是非常不容易的,因爲理論上來說高期士官是可以幹到退休的。
而高期士官是有很多的講究的,比如說有位置的問題,有編制的問題,並不是每一個職位都可以留到高期的,比如說炊事班班長,他最高就只能幹到四期,他就沒有三級軍士長的編制。
也正是因爲這種原因導致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很多有經驗的老士官最終因爲沒有位置的關係,只能無奈隱退。
那一年和曉東一起走的,還有左升的班長,左升的班長,作爲整個大隊最老的航海班長。毫無疑問的說,他的航海技術是全大隊最強的。
左升班長走的時候,全大隊的航海班長都來送他了,因爲左升的班長几乎是帶出了我們大隊所有的航海班長。
至於曉東就沒那麼多人送了,畢竟別的船上有很多隊長級技師級,還有一些一級軍士長在那裡。
順帶和大家說一下,三級軍士長相當於副團級,二級軍士長相當於正團,一級軍士長相當於副師級。
但這只是一種理論上的概念級,也就是相當於你退休能享受到的大致級別。
但是這也變相的指出了一個高級士官是連大隊長都要以禮相待的存在。
這裡大家可以理解到,我們那位犯賤參謀,做出的事情是多麼的神奇了吧!
……
好的,和大家囉嗦了一些有關於編制的情況,但是這本書裡多多少少會出現這些東西,就算是給大家普及一下軍旅知識吧。
爲什麼突然要提到這個問題,是因爲那一天我們在幹活的時候,正好別的船有兩個班長是上士轉成四級軍士長,也就是三期士官轉四期士官。
他們有基地下來的人,專門考覈他們的專業,除了理論之外還有實際操作,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撞針更換。
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們跑到了我們的船上來練。
然後那一天我就出名了。
當基地業務長下來,考覈他們的時候,基地業務長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發明的更換工具。
然後在兩位主炮老班長親身實際測試後,基地業務長表示,這個工具實在太tmd順手了。
然後我們隊長就和基地業務長介紹了一下我的工具,並且說了我正在做論文。
然後基地業務長就讓我趕緊做,因爲時間不多了,他們年初就要開始技術審查。
然後我們隊長就像發了瘋一樣,天天逼着我在那裡寫論文。
這裡我還是要感謝一下我們隊長的,畢竟那一篇論文長達22頁。
之前忙活了近半個月,勉強湊出了五頁。
最後的17頁全是在隊長的逼迫下做出來的。
現在想起來,這還真是一段悲催的日子。
……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終於曉東要離我們而去了。
很多看我的書的人會認爲,我在的日子簡直就是大家的災難。
但是曉東在打着揹包走的時候他對我說,他很慶幸能認識我,至少和我相處這兩年是他覺得在船上最輕鬆最開心的兩年。
我就說嘛,每個班級都應該分配一個逗比,這樣大家才能娛樂身心嘛。
……
曉東揹着包走的時候,我特地爲他背了一首詩,就是爲了在他走的時候送給他的。
那一天就在曉東離去的背影中,我念出了那首我最喜歡的詩。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離別多。
在那洋溢的海風中,我的聲音傳遞到了整個大隊。
場面十分應景,大家都被我所感染。
老實說,這首詩我不僅僅是送給曉東的,我也是送給各位退伍老兵們的。
這是我最後一份禮物。
當然了,如果事情都那麼圓滿的結束,該多好啊。
問題就是我們的引橋特別的長,而這首詩並不怎麼長,於是曉東還沒有走兩步,我這首詩就念完了。
然後大臉就一臉尷尬的看着我說:“胖子你不會只會這一首詩吧,你趕緊再背兩首,湊個場面啊。”
“嘿,還真被你猜對了,我真tmd只背了這一首詩。”
“臥槽,那剩下的200多米怎麼辦?”
“那要不我們唱個歌?”
“也行啊,要不我們就唱一首,送戰友。”
“不會。”
“……那還有啥歌?送班長?”
“抱歉我也不會!”
“臥槽,那你新兵營到底學了什麼歌啊?”
“送你一個骨灰盒……”
“滾!”
我和大臉商量了半天,眼看曉東就要上車了,大臉着急忙慌的對我說:“行了,你隨便唱首歌吧,只要是符合這個場面的送別的歌曲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