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國運的比試最終取得了勝利,左相王安石趁機提及了湘雲的婚事,仁宗高興之餘親自賜婚,讓喜事一重接着一重紛至沓來。
“老四,難道我們真的要將燕雲十六州還給宋朝?不說那樣損失太大,單就王庭那一面光憑胡圖他們和一封書信怎麼說服大汗和重臣們啊?”
蒙兀使節所下榻的偏殿之中,蒙哥看着正奮筆疾書的忽必烈很是疑惑的問着。
對於皇長孫的質疑,胡圖兄弟相互看了看,倒是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不說他們根本不會勸人,只是他們自己,也並不願意就這樣把燕雲的廣袤領土兵不血刃的從蒙兀的版圖割裂出去。
只是四皇孫並沒有考慮他們的意願,寫字的右手並沒有停,神情依舊淡漠的說道,
“皇兄,我又怎麼可能指望胡圖他們去勸說大汗,此事我必須當面與大汗商討,至於這封信,當然是寫給那位長公主殿下的。”
“咦,你和大汗面談?我們現在都被軟禁在這個破地方,負責看守的可是宋朝最精銳的御前侍衛,尤其是那個周桐,我們根本就避不過他的耳目,從這深宮大院裡逃出去的!”
一聽這個四弟要親自面見蒙兀帝王,蒙哥面現疑惑,不明白他要用什麼方法逃離這個猶如牢籠一般的皇宮。
忽必烈停下了筆,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三個兄弟,緩緩道,
“誰說我要逃出去了,以我的武功想要在周桐手中逃走,不說困難重重,就算勉強逃離,也不一定能走出宋境!”
“你既然逃不出去,那要怎麼去見大汗?”
對於這種明顯的邏輯問題,即便是智商略顯不足,蒙哥和胡圖兄弟也是一下就聽了出來,十分詫異的望向這個一向以聰慧聞名的老四。
知道他們的錯愕,忽必烈也是笑了笑茗了口茶,反問道,
“西北的戰報想必你們都看過了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意那位神武長公主被軟禁在將軍府中,最後是怎麼逃出來的?”
“你是說互換身份?可是那位長公主每次做的事情都讓人想不到,天知道她的化妝術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纔會讓人一點都察覺不到。就憑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怎麼樣裝扮都會被人發現破綻的。”
蒙哥順着自己四弟的話想了想,覺得化妝這種事應該是女子的專利,自己等人實在沒有這樣的才能,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皇兄,你覺得宋人是否長得都很相似?”
忽必烈沒有同蒙哥強辯,而是轉移了一下話題,問起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蒙哥不明所以,點着頭順勢答道,
“確實很像,不仔細看的話,都挺容易搞混的。”
“我們看宋人如此,宋人看我們也同樣如此。在他們眼中,我們蒙兀人長得都是差不多一個樣的,再加上我們兄弟的血緣關係,長得更加相像,只要稍加改動,以假亂真應該不難!”
見蒙哥入套,蒙兀四皇孫當即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和所得的成功率,言明此計可行。
不過皇長孫也不是傻到不透氣,即使聽到這個計劃十分的靠譜,但卻從源頭上問起了原因,
“老四你這換裝的計劃倒是不錯,只不過我想不明白爲何一定是你回去,難道身爲皇長孫,我的分量沒有你重嗎?更何況這個比試是你給賭輸的,要讓整個蒙兀爲你買單,你覺得大汗會同意嗎?別到時候反而起了反效果,將我們的性命葬送在這裡了!”
我去,最煩這白癡在這種時候起疑心病了,應付一個孟湘雲就已經夠我全神貫注的了,還得安撫他的心情,想想也真是夠了!
蒙哥的話看似隨意,不過卻在其中隱隱透出一股質疑的味道,忽必烈即便心中再有埋怨和不滿,也只能苦笑一聲,解釋道,
“皇兄,你誤會了。若是我們這次贏了賭約,你認爲以那位長公主的作風,我們現在還活着嗎?”
“什麼?你,你是故意輸的!”
四貝勒的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枚石子,蕩起了無盡的波紋,蒙哥低呼一聲,卻發覺忽必烈的選擇是最正確的,不由得頹然嘆了口氣。
見蒙哥默認了自己的抉擇,蒙兀四皇孫這才鬆了口氣,頗有些推心置腹的說道,
“皇兄,你果然明白了。其實你留在這裡或許是最安全的,宋朝這邊如果想要平穩的交接燕雲十六州,那麼他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而我卻不然,從跟着使團來到汴京城的那一刻起,不知道爲什麼,那位長公主對我的殺機就從來沒有斷過,想必你們也是感覺到了。所以說,爲了這個賭約的實現,不管是從我大蒙兀國一方,還是從宋庭一方,我的離開都是最佳的方案,一方面可以避免性命之憂,一方面以我的口才和智慧,總比胡圖他們要好一些,就算大汗不同意履約,再不濟也會用衆多的財物將你換回去,所以皇兄根本無需擔心!”
“老四啊,你的計謀果然是高人一等,好,我信你,只是這具體的計劃究竟如何實施,你還得給我們說說,便於我們配合你的行動。”
忽必烈如此坦誠的一段話也是讓蒙哥心病盡去,再也不疑有他,開始詢問起了具體的細節。
“你們附耳過來!”
見總算是搞定了這個多疑的皇兄,蒙兀四皇孫這纔將心思完全放在了換裝的計劃之上,招呼三人靠近自己,一個個的交代着需要注意的地方。
就這樣,在大宋衆人爲了接踵而來的喜事兒興奮不已時,蒙兀四皇孫忽必烈或許是因爲力虧成傷,又或許是憂思成疾,忽然之間就臥牀不起,情況相當的不樂觀。
孟大小姐聞訊前去探視了一番,看到病牀上的四貝勒面如白紙,目光渙散,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嚀侍衛統領周桐嚴加看管,防止其借病遁走,自己則回去準備起了婚禮的相關事宜。
由於是喜慶的事,某腐便同仁宗提議,同時給白板和可兒,以及自家大哥和紅姐姐這兩對一起賜婚,到時三場婚禮變作一場,勢必將變成比嶽麓書院曾經的最強婚禮要更加的盛大百倍。
聞聽這個重大的利好消息,四大豪商如同蒼蠅見了血般蜂擁而至,江南織造徐家更是派遣徐靈兒親自趕到汴京城主持大局,都想在這場盛世之宴中吸引大衆的眼球,爲自己的商品賣出高價或接到更多的訂單而不惜血本的做着各種營銷的策略。
有了這幾個巨型商隊的幫忙,人財物一應俱全,往往只要孟大小姐一句話,事情便會辦得妥妥當當,不用操一點的心思。
在這樣的操作之下,婚宴會場就在萬歲山腳靠近凝和殿的地方飛快的成型,整個草地被整理的平滑如鏡,巨大的遮陽傘錯落有致的矗立在山谷之中,遮擋着炙熱陽光的同時也增添了無盡的情趣。
可兒和東方紅這兩位準新娘則在湘雲的帶領下,整天躲在瀟湘館中調整着自己的妝容,以求在婚禮現場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唯一不高興的自然是變態女教師西門采薇了,自己的老公和別人結婚,她要是高興得起來纔怪呢。
這樣一來原本是爲人師表的西門采薇,這段時間的活動內容就是搞事搞事再搞事,尤其是要搞孟良這個傢伙的事。
於是賤男首直接悲劇了,不僅被傳喚到其的身邊隨時聽候差遣,更是時不時的受到身體上的摧殘虐待,日子過的是相當的艱難。
無奈之下的孟良只得求助於自家老妹,某腐得知後先是大哥嘲諷了一番,之後才搬來仁宗這個救星,封了西門采薇一個正德夫人的稱號,這纔算是將變態女教師心中的怨氣給撫平,放了賤男首一馬。
在這忙忙碌碌之中,三天時間轉瞬即過,胡圖兄弟也是懷揣信件到了離去的時候。
以左相王安石爲首的一些官員親往陳橋門送行,身爲長公主加上準新娘的湘雲不顧衆人的勸阻,執意要來,此時也是立於一旁,很傲嬌的望向對面那兩個蒙兀的皇孫,
“我說糊塗兄弟,你們回去可要跟那個什麼大汗的把話給說清楚了,別稀裡糊塗的整錯了意思。到時候交接出了岔子,你們另外的兩位皇孫性命不保,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哼,早知你們宋人如此狡詐,我們又何必來這一趟,算是晦氣。你放心,賭約的條件我們必會提請大汗同意,對於我們大蒙兀國來說,皇長孫的性命可要比一些疆土來得重要的多!”
對於不客氣的神武長公主,胡圖這個蒙兀皇孫同樣是氣呼呼的進行着對話,根本就不在乎這是在大宋的土地之上。
好在贏了賭約的某腐也不跟他計較,笑嘻嘻的看着對方氣的面紅耳赤也不着惱,而是對着旁邊護送的禁軍統領林沖叮囑道,
“林教頭,這兩位皇孫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務必要將他們護送到大宋邊境之處,讓他們能夠順利的回到蒙兀,勸說那個大汗歸還我們的燕雲之地。”
“末將謹遵長公主懿旨,絕不有負所託!”
新遷禁軍便得到一個這麼重要的差事,這個豹子頭自然不敢馬虎,當下鄭重抱拳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如此一絲不苟的認真也讓孟大小姐放下了心,她正準備點頭回去,便看到馬車旁那個蒙兀最小的皇孫胡圖禿朝着自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不禁皺眉喃喃自語着,
“這個眼神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見過啊!算了,可能是我神經過敏吧,不想那麼多了,馬上就要結婚,和強哥過上沒羞沒躁的幸福生活了,還是回去準備我的婚事要緊,嘻嘻!”
只不過一心都撲在了婚禮準備事宜上的某腐只是想了一下便將心中的疑惑拋諸腦後,殊不知只是因爲這一時的疏忽,卻是放跑了一位曠世的絕強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