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湘雲在第二局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比試中出人意料的發起絕地反擊,贏下了這至關重要的一局,使得局勢又拉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只不過在接下來的出題過程中,某腐發覺了其中的天坑,立馬提出了抗議,要求更改先前制定的規則。
拗不過胡攪蠻纏的孟大小姐,忽必烈只得無奈的接受了猜先的提議,卻被某腐結結實實的坑了一把,把規則的制定權拱手讓給了湘雲。
不甘失敗的蒙兀四貝勒也是努力的想要扳回局面,挑了個自己擅長而對方完全就是渣的射箭項目作爲最終決勝的命題,以增加自己獲勝的機率。
被這個項目勾起了回憶的小夥伴們一時間鬨笑一團,全都想起了孟大小姐作爲書院開心果的那段時間。
死胖子更是因爲笑的太過得意忘形,被羞憤難當的某腐用棍子抽的鼻青臉腫,差點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了。
只是笑鬧歸笑鬧,第三場比試的準備卻容不得半點的馬虎,在仁宗實在看不過去,小聲的提醒了一句,這才使得衆人如夢初醒,迴歸到了現實中來。
然而面對這個強弱懸殊到不知道多少倍以上的命題,湘雲感覺制定什麼規則都是徒勞無功的,只不過心中依舊不甘,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四貝勒的水準,再行考慮應對的辦法。
“久聞蒙兀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八歲的孩童,都能夠開弓射箭,策馬奔馳,想來四貝勒也是精於此道,不如給我們大家展示一下如何?”
“呵呵,既然長公主有此雅興,又恰逢在校場之中,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取弓箭來!”
忽必烈聞言知道避不開,索性也大方的放下了羽扇,走到了校場的空地之中。
早有士卒們在百步之外擺好了箭靶,而奉上的弓也是中規中矩的一石弓,雖不是最強的,但一般人想要拉出滿弦也不是太過容易。
忽必烈拉動牛筋繃成的弓弦試了試力度,臉上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也不多言,飛快的搭上三支羽箭,將弓從頭頂處緩緩落於身前,而那弓弦已經被拉成了滿月的狀態,似乎發出了不堪負荷的悲鳴,彷彿下一秒就要斷裂一般。
咦?這個姿勢沒有十年的火候根本練不出來,想不到這位四貝勒不僅才智過人,本身還是個高手啊!
一看那堪稱教科書般的站姿動作,最懂行的皇甫奇瞳孔猛的一縮,驚歎於忽必烈實力的同時,也是對這場比試越發的擔憂。
“嗖——!”
就在其愣神之際,一道破風聲淒厲的傳出,三支羽箭如同閃電一般直接釘在了遠處箭靶之上,卻只發出一道‘奪’的聲響,不住的輕顫着。
孟大小姐這纔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三支羽箭竟是同時射中了紅心,而且已經沒入了一半還多,簇在一起甚是好看,不由衷心讚道,
“這樣的射術百步穿楊都是小意思啊,厲害了,我的哥!”
“長公主謬讚了,這一石弓在下十歲時便可拉滿,如今早已不用,確是有些生疏了,不然的話那三支箭矢應當是穿靶而過,而不是隻釘在箭靶上而已。”
對於湘雲的稱讚,忽必烈並沒有太過高興,因爲這對他來講就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簡單,說話間自然流露出來一種小菜一碟的感覺,無形之中將裝逼這項偉大的事業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我去,這波裝的溜,我給九十九分,剩下一分防止你驕傲自滿!
看到忽必烈明明驕傲的差點把眼睛都長頭頂上去了,還偏偏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某腐就有上去幹脆的抽一大嘴巴子的衝動。
只是對方確實有驕傲的本錢,孟大小姐也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快,再次順着話題詳細的問道,
“哦?四貝勒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那不知你最多能拉開幾石弓呢?”
“最多五石吧,自然是和能拉開十石弓的飛將軍李廣無法相比,中原能人輩出,又豈是在下能夠相提並論的!”
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己裝的有些過頭了,忽必烈也是及時剎車,很是委婉的又稱讚了一下漢族古代的歷史名人,算是將自己的鋒芒給稍稍遮掩了一下。
“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湘雲低聲的呢喃了一句,緊接着便問向了旁邊的軍事專家皇甫奇,
“皇甫,五石弓能射到多遠的距離?”
“五石弓的話,差不多能射到五六百步的距離,若是敵人前來攻城,從城牆之上便能射殺對方前面指揮的大將了。不過湘雲你問這個幹嘛?射箭比的是準頭啊,就算你射程再遠,射不到目標那也是白搭啊!”
西軍少帥很是不解的隨口反問了一句,按照他的軍事理論和常識,實在搞不清孟大小姐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射不到目標也是白搭嗎?如此看來,只有祭出我們的秘密武器了,嘿嘿!”
某腐得知了這個重要的情報後,在心中稍微盤算了一下,便定下了大概的針對性策略,正要細化下其中一些需要微操的地方,忽必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長公主,這題目在下已經出好了,有沒有想好這接下來比試的規則該如何確定啊?”
“你着什麼急啊,沒見我正要說話嘛?還蒙兀四貝勒呢,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見其催促,某腐翻了個可愛的白眼,嘟着小嘴繼續沒好氣道,
“規則很簡單,一人三箭,以箭靶上的圓圈計分,一到九分,脫靶爲零分,什麼樣的弓弩都可以使用,但必須自己獨立操作完成,像三絃牀弩那種戰略性武器不得用於比試之中!”
還三絃牀弩,這種東西也只有你這個神經病纔好想到要用它吧!不過這個規則之下整個孟湘雲完全沒有獲勝的機會啊,這又不像是沙盤演武,光用說的便可以公然耍賴,她究竟是倚仗什麼來取勝呢?
看着那勝券在握的神武長公主,忽必烈卻是面色一沉,不復先前的輕鬆,不知道其哪裡來的自信,細細思量下沒有得出什麼結果,心中越發的不安。
就在此時,某腐稍微停頓了一下的話語再次響了起來,卻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不過這場比試最重要的一個規則便是,我們射箭的時候必須要站在距離箭靶一千步開外的地方,否則便是無效!”
“什麼?一千步!這怎麼可能?”
“除了三絃牀弩,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弓弩能夠激射出這麼遠的距離,更何況還必須是自己獨自完成。難道長公主明知自己贏不了,這是準備打和再來一局?”
“不應該啊,長公主殿下自己都說了不願浪費時間,她又怎麼可能在制定規則的時候就抱着戰平的想法呢?”
“或許長公主也什麼奇思妙想也說不定,我們只要等到明日便可分曉。”
“陳大人言之有理,大家稍安勿躁,相信長公主殿下便是。”
湘雲這邊的規則一出來,被深深震驚的朝臣就開始鬧哄哄的議論開來,不過因爲孟大小姐第二局的驚天逆轉,整個的風向都變了,變得對其充滿了信心,彷彿已經迎來了勝利,收回了燕雲十六州一般。
不同於宋人的猜測,蒙兀這邊瞬間就急了,沒腦子的胡圖直接嚷道,
“什麼長公主,連點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嗎?一千步的距離射中箭靶,不說根本就沒有射的到的弓弩,壓根都看不清吧!”
人雖然長得粗獷了點,但胡圖這話說的還是挺在理的,約摸一里的路程,就算是用跑的,也得將近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算是飛將軍李廣在世,也不敢說自己能射中這麼長距離的箭靶。
“能不能射中可不是光靠嘴巴說說的哦,尤其是你那個豬腦子,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不如滾回家吃完睡,睡醒吃,省得在這丟人現眼的!”
某腐自然不是個能忍受別人譏粉的主,當即回嗆着,把胡圖氣得當場就要發作,幸虧被眼疾手快的蒙哥一把捂住嘴巴拉了回來,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避免了其身死道消的悲慘下場。
胡圖經過提點這才猛然驚醒,想起自己剛到汴京時這位長公主殿下那瘋狂的舉動,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竟是連看都不敢再看向孟大小姐的方向,在其弟胡圖禿的陪同下,一路趕回了自己所居的偏殿。
“哼,一個沒膽的慫貨!”
望着那兩個落荒而逃的背影,湘雲很輕蔑的一笑,繼而扭頭看向了蒙兀的四皇孫,
“四貝勒,怎麼樣,我定的這個規則不偏不倚,對誰都沒有優劣可說,你可同意?”
忽必烈也是緊盯着某腐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只是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不禁苦笑道,
“長公主所定規則果然是出人意料,此舉確實沒有偏向任何一方,拼的不僅是射術,更是才智,我深表贊同。既如此,那最後一場的比試已然敲定,在下這便告辭,回去準備了!”
蒙兀四皇孫的離去某腐沒有阻止,因爲就連她自己對明天的賭約都沒有什麼把握,當然沒有心情去刁難別人,而是蹙着蛾眉朝着瀟湘館的方向走去。
正主走了,朝臣們自然也是一鬨而散,俱是回家養精蓄銳,等着明日即將上演的一場大戲,殊不知此時在大宋的南方,一場更大的戲已經在風馳電掣間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