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樓之上,面對興沖沖趕來的仁宗,將士們全都激動的匍匐在地,朝拜着他們堅守陣地的精神支柱。
“大家都起來,都起來,不用行禮,是朕應該感謝你們,感謝在場的每一個人,要不是你們浴血奮戰,保衛這個國家,這個汴京城,朕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和你們說話,你們纔是最應該接受百姓們膜拜的人!”
趙斌望着這些渾身帶傷、滿臉骯髒的人們卻是心生敬意,將離得最近的曹瑋攙扶起身,發自肺腑的說出了一番實話。
這位面色蒼白的兵部尚書十分的激動,雖然傷上加傷令他連站立都非常的困難,但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大聲的吼道,
“爲了皇上,爲了大宋,爲了千萬的黎民百姓,我們就算是舍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隨着他風風火火的一聲吼,全體守城的將士羣情激奮,全都嚷嚷起來,那場面就算讓他們衝出外太空,佔領全宇宙,那都是眉頭不皺一下,直接開幹。
“好,如此視死如歸的將士能爲我大宋所用,實乃江山社稷之福,尤其是狄將軍這樣的猛將在,何愁叛軍不滅!”
仁宗受到氣氛感染紅了眼圈,更加堅定了勝利的信心,而在看到旁邊躺着的雷豹屍體後,也是大加讚揚了立下這首功的涅面將軍。
狄青則一臉的受之有愧,半跪在地請罪道,
“末將救駕來遲,還請皇上降罪!”
“哎,狄將軍能夠前來救援,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對了,不知皇姐她們現在何處?”
趙斌趕緊將這位猛將兄扶起,越看越是高興,直到將狄青看得全身發毛,菊花一緊,這纔想起去請救兵的湘雲二人,急忙問道。
狄青見不是自己想的那麼污,心下鬆了口氣,急忙回道,
“回皇上話,因爲軍情緊急,長公主殿下命我等火速趕來支援,自己則和少將軍等人坐馬車後行,按行程算,也快到了!”
就在這時,周桐在仁宗旁邊低語道,
“皇上,遠處塵土飛揚,似乎是有大隊人馬前來!”
“哦,哪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沒想到皇姐這麼快就到了啊!”
仁宗聞言大爲高興,下意識的朝着西邊遠眺,卻看到一片的風平浪靜,連只飛翔的鳥兒都不見蹤影。
周桐面現尷尬,只得詳細的解釋道,
“呃,啓奏皇上,是東邊有動靜,好像是叛軍的兵馬!”
護衛統領的預判相當的準確,話音剛落,一列部隊便出現在了遠方的道路之上,正是打着爲父報仇的旗號,率領東軍將士前來叫陣的雷管。
“皇上,兵危戰險,還是請您和皇后娘娘先行移駕皇宮吧!”
曹瑋和狄青等衆將士也是看到了雷管,第一反應就是先保護好皇上,至少不能將其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之中,於是一個個懇請移駕。
哪知趙斌卻是絲毫沒有挪動步伐,望着遠方那個昔日還是院友的少年,心中感慨萬分,隨後挺直了腰桿對着衆人道,
“對方帶兵的是和朕年紀相仿的學長,朕又豈能弱了自家的士氣,今日朕哪都不去,就在這城樓之上站着,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能夠攻破這汴京城,取朕的性命!”
“這……”
周桐衆將被堵的十分無語,只是看到下面的部隊只是步騎兵的組合,連個弓手都沒帶,更別提攻城器械了,心下也是放寬了許多,判斷出對城牆是毫無威脅之後,也對仁宗的倔強聽之任之,不再勉強這位新皇。
正此時,東軍的兵馬也是停在了汴京城城門的一箭之地,列好陣勢,準備戰鬥前的相關事項。
“王哥,就咱們這樣連個雲梯都不帶,怎麼攻上這城門樓子啊?少將軍報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咱們也不能由着他這樣胡來啊,將軍雖然陣亡了,東軍的這些兄弟們還得混口飯吃呢!”
陣勢前面,一個騎馬的偏將靠近着王副將,小聲的抱怨着這次倉促的出兵,顯然是有些埋怨雷管的年輕氣盛。
王副將則沉着一張臉,低聲訓斥道,
“羅晉,你特麼的別在這裡胡說八道,爲將軍報仇是我們每個東軍將士的責任,若是主將陣亡,我們這些人都一聲都不吭,那豈不是都成了縮頭烏龜,連個宮中沒有卵蛋的太監都不如嗎!”
叫做羅晉的偏將被教訓的面紅耳赤,卻是啞口無言,只是怨毒的瞥了對方一眼,便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不再做聲。
“狄青,有種的你給老子出來,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爲我父親報仇!”
雷管則根本沒有注意身後將領們的嘀咕,只是打馬上前,死死的望向城樓之上那個殺父仇人,滿眼的血紅。
“哎,雷將軍也算是一員猛將,雖然錯投了叛軍,但鑑於他之前也有諸多的功勳,死後便不要太過苛責,厚葬了吧!”
聽到雷管那憤怒的吶喊,仁宗也是嘆了口氣,對於對方的喪父之痛感同身受,下達了一個給予雷豹身後事高規格待遇的旨意。
對於仁宗這種不計前嫌的寬大胸懷,衆將無不感慨萬千,紛紛在內心深處下定決心,要追隨這樣的君主來開創新的盛世。
只是被點了名字,狄青也不願當個慫貨,當即抱拳請戰,
“皇上,此人與我有殺父之仇,待末將下去了結了他,再來聆聽聖意!”
聽到涅面將軍語氣中露出濃濃的殺意,遠處用紗布吊着臂膀正在休息的孟良立馬坐不住了,直接跳將起來,奔過來急聲道,
“姨父手下留情,雷豹此人雖然性格暴躁,殺人無數,死了也就死了,但那雷管卻是明辨是非之人,我的爹孃以及孟府所有人能夠得脫大難,全賴他的通風報信,所以伯歧懇請姨父不要傷他,要是可以活捉回來進行勸降,那就更好了!”
“嗯,伯歧所言甚是。雷管此人雖然性格粗糙了點,但不失爲一條漢子,就這樣死在戰場上着實可惜了點,狄將軍還請擔待一二!”
仁宗經過賤男首這一提醒,也是想起了同窗之誼,決定放那個爲父報仇的小子一條生路,於是交代着狄青手下留情。
“是,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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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將軍見衆人對城下的少年口碑都很不錯,知道其心地不壞,於是將殺心收起,應諾着快步下了城樓。
“吱呀!”
吊橋聲響,伴隨着厚重的落地聲,黑色的鋼鐵洪流衝出城門,在東軍的面前擺開了陣型。
那從容不迫的百戰威勢壓迫的對面的防守陣型都是一陣騷動,險些壓不住陣腳,散亂了陣型。
好在王副將和羅晉等將領眼看情形不妙,趕緊喝令下面的校佐安撫住士卒們慌亂的心情,這才堪堪抵住了西軍斥候營的威壓,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
雷管則對這一切不管不問,眼睛中幾欲噴出憤怒的烈火,望向了對面的涅面將軍,將大刀一擺就衝了上去,
“狄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老子跟你沒什麼好說的,納命來吧!”
“少將軍不可啊!”
王副將一看雷管什麼都不管,單憑一股子熱血便衝上去要和那位天下聞名的涅面將軍搏命,當即大吃一驚,駕馬趕去,想要救下將軍的這一血脈。
哦,果然是性如烈火啊,一言不合便開撕嗎?只是不能下殺手的命令打起來確是不爽,還是讓給其他人吧!
而城門這邊,狄青倒是沒什麼應戰的興致,而是對着身旁很隨意的吩咐了一句,
“林沖,這仗你上吧。記住,一定要將那小子活捉過來!”
“末將遵令!”
有騎戰天下無雙的涅面將軍在,斥候營副統領做夢也沒想到單挑這種事會輪到自己,當下也不及多想,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一聲,便提着自己的長槍越衆而出,朝着對面的那員小將衝去,誓要好好的表現一番。
“混蛋,給我滾開,老子找的是狄青!”
一見狄大將軍竟然不屑於親自出戰,反而派了一個副將過來,雷管當即怒不可遏,感覺自尊受到了侮辱,上去就是一刀,準備將對方斬於馬下後,直接迫使狄青應戰。
豈料林沖的武力值並不比狄青弱多少,直接槍桿一頂就將那大刀帶偏了方向,旋即左臂猿張,在雷管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將其提溜過來,砸在了自己的馬背之中,摔的這位東軍少將軍七葷八素,半天沒有清醒過來。
“什麼嗎?我還以爲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沒想到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怪不得將軍要我留他性命,這事做得也太不厚道了!”
然而一招擒拿雷管的林沖則滿臉的慾求不滿,小聲嘀咕着對狄青的幽怨,帶着滿肚子的小情緒打馬回陣。
“少將軍!”
一見雷管被擒,王副將立馬急了,高喊一聲就要上前和林沖拼命,救下這位少將軍。
奈何林沖聽到腦後生風,竟是連馬都沒調頭,只是簡單的一擋一掃,王副將便悲催的從馬上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嘔出了幾升的鮮血。
也虧的他的落地方向離東軍陣列比較近,被搶出的士卒們飛快的搶了回去,避免了被俘的命運。
可是雷管卻在狄青等人的押送下,一起退回了汴京城,成爲了實質意義上的俘虜。
這個時候,實際上的東軍最高指揮官羅晉卻沒有下達衝鋒,救回雷管的軍令,而是給了個撤兵的指示,帶着匆匆而來的士卒們灰頭土臉的再次敗回了陳留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