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出神入化的天朝化妝術,湘雲扮成小翠的模樣,公然的從將軍府裡走了出去,趕到甘泉進行了一日遊的瘋狂大采購,總共花了,呃,不到一百兩紋銀。
而皇甫奇等人則是提着一顆心在將軍府門口苦等多時,好歹是將逛的盡興的孟大小姐給盼了回來,於是匆匆的往廂房裡走去,準備詢問在甘泉鎮發生的情況。
“殿下,您可回來了。奴婢在這裡都要嚇死了,求求您趕緊把妝給卸了吧!”
廂房內,一直心神不寧高度緊張的小丫鬟看到湘雲進屋,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在熊大、熊二告退後,立馬哀求着這位長公主將身份給換回來。
哪知某腐根本就沒有顧及到小翠的心情,老神在在的先坐下來倒了杯茶,翹起二郎腿暖和着自己的身子,
“着什麼急啊,沒見我跑了一天的路,總得讓我喘口氣啊!”
“湘雲,那你趁着休息的時間來講講這一天的經歷唄!”
皇甫奇三人好歹等閒雜人員退場,便急不可耐的坐在湘雲旁邊,用一種殷切的眼神注視着孟大小姐。
“好啦,我講就是了,真受不了你們一個一個的……”
“哈哈,受不了什麼?”
就在衆人說話之際,廂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一聲爽朗的笑聲傳進屋內,原來是皇甫老爺子爲了孫兒的幸福,有意過來緩和和長公主的關係。
“爺爺?”
“老將軍!”
完蛋了,劇本里並沒有寫爺爺出現在這裡的情況,這下子肯定要穿幫了,湘雲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小翠根本沒經歷過這種陣狀,絕對會露出馬腳的,完蛋了,完蛋了,這下再也逃不出去了!
看到皇甫少華推門而入,少帥三人組面色大變,一下子便慌了手腳,額頭之上居然都冒出了汗珠,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纔好。
而丫鬟小翠更是下意識的準備上前行禮,卻被反應過來的湘雲一把拉住,直接搶在了身前,朝着老帥盈盈行禮道,
“奴婢見過老太爺!”
“小翠,你怎麼會坐在那裡,讓長公主在旁邊站着?”
見湘雲行禮,皇甫少華這才注意到這個舉止異常的小丫鬟,不禁皺着眉頭,顯得有些不悅。
面對老帥的斥責,按道理說要是普通的婢女早就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大呼饒命了,可某腐卻沒有這種自覺,在經過了0.05秒的思索之後,只是假裝很緊張的樣子,弓着身子答道,
“求老太爺息怒,奴,奴婢也不想的,是殿下硬要奴婢坐下陪衛公子聊天的!”
“什麼?真是胡鬧!”
真是近墨者黑,小翠原本是個多老實的小姑娘啊,這才幾天的時間,就被這個臭丫頭給帶壞了,幸好過段時間就要出嫁了,不然又得帶出一個瘋丫頭來!
老帥聽到這樣的理由,忘了一眼宛如石化,卻是長公主模樣的的小翠,也不疑有他,只是冷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告誡着面前的這位‘小丫鬟’,
“小翠啊,雖說老夫已經答應將你許配給衛臺這小子,但你也千萬不要恃寵而驕,尤其是不要被某人給帶壞了,切記,哼!”
“是,奴婢謹記老太爺提點,恭送老太爺!”
看到皇甫少華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湘雲自是做戲做全套的順了一句,這才直起了腰,臉上帶着假笑,矗立原地。
不過丫鬟小翠卻沒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在老帥踏出房門的一剎那,她就直接癱倒在了地上,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着,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皇甫奇三人也是有些腿軟的坐倒在椅子上,抹着額頭的虛汗,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而等到心情稍定,少帥立馬就跳了起來,
“湘雲,小翠,你倆趕緊把妝容換回來,這要是再來一波,我們的小心臟肯定會受不了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幫我們把門,等換好了,我讓小翠叫你們,然後再商議一下具體的計劃!”
孟大小姐這次倒是沒有唱對臺戲,畢竟剛纔的突發狀況也着實嚇了她一跳,於是拉着小丫鬟就將三人往門外轟去,以至於讓準備裝瘋賣傻賴着不走的三個騷年一點飽覽春光的機會也沒有,就被踉蹌着趕出了屋外。
不過好在兩個妹紙換裝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或許也是被嚇怕了吧,屋外的三人並沒有等待多久,便再次進屋,開始商量起了逃脫的細節。
正月初八早上,再次變換了身份的主僕二人,面對着銅鏡不停的來回查看,將所有細小的破綻都給掩飾起來。
“殿下,我怕!”
再次啓用了長公主的身份,小翠此時的心裡卻是糾結着無比的惶恐,望向孟大小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某腐自然不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打退堂鼓,她壓下心中的焦急,安慰起了身旁心情忐忑的小丫鬟,
“小翠,不用緊張,等我走後兩個時辰,你便拿着這封信去向那個臭老頭自首,信裡我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的很清楚了,你假冒長公主這事完全就是被我強迫的,認罪態度也是良好,再加上和夯貨有婚約在身,那個臭老頭不會把怒氣撒到你頭上的,只會更加努力的來追趕我們,所以你就放心吧,一準沒事!”
“殿下,奴婢並不是怕這個,老太爺雖然對敵人兇狠,但對將軍府裡的下人們卻是很好的。奴婢怕的是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你們幾人出去,萬一遇到賊兵盜匪什麼的,那就麻煩了!”
誰知小丫鬟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出逃幾人路上的安全問題。
聽到這樣暖心的話,某腐也是情不自禁的抱了抱小丫鬟,只是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趕回汴京城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她也只能割捨下這份純潔的友誼,用力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門外並沒有等候的少帥三人組,因爲他們此時正在城外的伏龍山上,組裝好十八架經過反覆調試的三角箭,準備一躍而下,給予西夏人致命的一擊。
今日的天色不錯,太陽早早的便掛在了天空之上,映射出朝霞片片,似乎是在預示着戰鬥的勝利。
只是寒冬時節並未過去,凜冽的北風颳在人的臉上,仍舊是像刀子一般生疼。
可即便這樣,神機營中那些一直訓練起降的騷年也是毫不在乎的等待着少帥最後的命令,體內的熱血已經勃然而發,沒有覺得一絲的寒冷,就盼着翱翔在天際之上,將布袋中的火油罐給砸在西夏人的腦袋之上。
“少帥,你說湘雲她能夠順利的逃出延安府,前去甘泉鎮接應我們嗎?”
山崖之上,已是到了臨飛前的最後一刻,周澤有些擔心的悄悄問了聲前面的皇甫奇。
不過少帥還未答話,一旁的許仙就聽到了,很是肯定的回道,
“相信湘雲吧,她會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在書院時,她已經用無數次的奇蹟證明了這一點,我相信這一次她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強子說的對,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相信她了。好啦,閒話少說,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目前的首要任務,是要將攜帶的這些火油一罐不落的全都扔進西夏大營裡去,所以現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出發!”
皇甫奇肯定了許仙的話,隨後便提醒衆人這次的任務目標,並沒有說些什麼戰前激勵的話語,只是打了個簡單的手勢,卻依舊讓人熱血沸騰,開始這足以載入史冊的進攻。
於是,在少帥的一聲令下後,山崖上的所有人如同下餃子一般,接連不斷的從上面跳了下來,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然而和孟大小姐當初的一心求死不同,他們每人都抓着一架三角箭,在短暫的失重之後,便熟練的迅速調整過來,破開重重的山風,一路往西夏大營飛去。
“報——!王爺,宋兵大將种師道突然發兵奔襲而來,目前已兵至三川口,離大營不足八里!”
西夏大營帥帳內,一個傳令兵正半跪在地,彙報着宋軍的情報。
而在帥位之上,長相兇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李元虎正在揉搓着懷中一個驚慌失措,被強擄來的少女,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也是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聲問道,
“哦,宋狗膽子變大了啊,老子還以爲他們要慫到底呢!哼,以爲守住了一次攻城戰就真的能和我西夏精騎抗衡,簡直是做夢!老子這就讓他們嚐嚐手中大刀的厲害,速去通知各營,老子這就點齊兵馬,殺他個片甲不留!”
一聽宋軍採取了正面剛的打法,這位西夏之虎再也顧不上懷中嬌柔的妹紙,一把推倒在地,反手握住自己的大刀,便大笑着踏出了營帳。
然而就在其走到帳外之時,突覺頭上一痛,暈暈乎乎之間就感到一陣粘稠的液體自頭頂流了下來,瀰漫在他的整張臉上。
護衛們一看立馬就慌了神,口呼着王爺,將搖搖晃晃的李元虎直接搶進了帳內,就聽見外面響起陣陣瓦罐摔在地上的聲響,以及那些被砸中腦袋的倒黴蛋的哀嚎聲。
“快看,那是什麼?”
終於越來越多的西夏人發現了異狀,紛紛擡頭望天,就見在那朝霞掩映當中,十幾個如同紙飛機一般的三角形正在做着不規則的滑行。
那些不知道裝着什麼的瓦罐正是從那些三角形中被扔了下來,毫無例外的全都掉落到了大營之內。
“不好,是火油,快逃啊!”
一陣騷亂過後,有人認出了那些遍佈大營的粘稠物究竟是什麼,頓時驚的面無人色,大喊着往營門口衝去。
只是這時种師道的急行軍已然趕到,這位西軍的大將遠遠望到對面大營中的騷動,知道少帥他們已經成功,立馬果斷的大聲下達了命令,
“神射營,弓上弦,放火箭!”
隨着這個及時命令的下達,無數箭頭帶火的利刃向雨線一般潑灑進了西夏大營之內。
於是,在油與火相接觸的剎那,那火焰便以燎原之勢覆蓋了整個大營,將整個西夏大軍全都困在了熊熊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