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陳年的慘敗,鐵手一個勁的灌着酒,沉默着自己的沉默,悲哀着自己的悲哀。
可是周剛卻是個閒不住的話嘮,好奇寶寶終於還是忍不住推了推鐵手,
“可以俺聽說那位異人是在五十年前成名的,怎麼說也得八十多歲了,怎麼是個中年人?”
“武功修煉到化境,是可以青春常駐的!”
“哦,這樣啊!我說二爺,俺是個粗人,俺想的比較簡單,不知道對不對。算算當年二爺您十八歲,對方八十歲,你打不過他好像是很正常的事啊,爲啥悶悶不樂的。俺覺得二爺您要是修煉六十年,不對,以二爺您的天賦,只需要三十年,肯定能打敗那個柳如是什麼的。到時您就是天下第一了!”
“你說什麼?!”
鐵手忽然間頓住了,不顧酒水灑溼自己的前襟,伸手抓住周剛的肩膀,抓的周剛差點脫臼,神情前所未有的激動。
許是疼的,許是害怕,周剛臉色一片慘白,身體止不住的抖動,
“二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俺知道自己不會講話,要是有什麼惹二爺生氣的,您就當俺周剛是在放屁!”
“哦,是在下魯莽了。周兄若是不嫌棄,喚我鐵二即可。剛纔我神思恍惚,沒有聽清周兄所言,但感覺對我極其重要,想請周兄再講一遍。”
鐵手瞬間清醒過來,帶着歉意鬆開了手,緊盯着周剛,滿懷期翼。
周剛則疼出一身冷汗,心有餘悸的看着鐵手,七上八下的忐忑,
“鐵,鐵,鐵老弟,俺還是叫你鐵老弟吧。你剛纔可把俺嚇壞了,俺還以爲說錯話了呢。俺剛纔就是說你肯定會打敗那個什麼柳如是,成爲天下第一!”
“好像不是這句,再前面呢?”
鐵手皺着眉頭,印證着彷彿聽過的話語。
“不是啊,那俺想想。”
周剛揉着肩膀,表情有些尷尬,冥思苦想半天,忽然眼前一亮,
“俺想起來了!俺之前是說,比武那年,鐵老弟你才十八歲,那個什麼柳如是都已經八十了,你打不過他很正常。鐵兄弟,俺說着玩的,你別生氣。”
“沒錯,就是這句!這麼簡單的道路,我竟然十八年都沒想通,細想來,要是現在的我去打十八年前的我,差不多也用不了十招吧。經驗,果然還是要實戰和時間去體悟,或許再過十八年,我便真正擁有了和柳如是一戰的實力。當然,若不是周兄一語點醒,恐怕我也只能渾渾噩噩的了此殘生了!”
鐵手的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的光彩,此刻心結一解,四肢百骸涌出無限力量,竟是在短時間內讓其漸趨不變的境界再次增長了許多。
“俺老周是個粗人,只是沒事瞎嚷嚷幾句,真沒想到能幫上鐵老弟你的忙。”
周剛此時倒顯得不好意思,坐在地上,屁股都是飄着的,很是侷促不安。
鐵手則一抱拳,國字臉上一片肅然,
“周兄哪裡話,你對小弟有再造之恩,小弟必銘記於心。大恩不言謝,以後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周兄但有吩咐,鐵手在所不辭!”
“老弟嚴重了,嚴重了。咱不說這個,喝酒,來來來,喝!”
周剛誠惶誠恐間已然坐不住了。雖然以前切磋時,他也能和鐵手練個幾十招,但他心裡跟個明鏡似的,知道那是鐵手在讓他,若是生死相搏,怕是一招就被秒了。
這樣一位大拿說出這麼重的話,頓時讓他背上像是壓了座崑崙,怎麼都不自在,連呼吸都凝重了許多,於是不再言語,和鐵手坐在地上,你一口我一口的拼着酒,釋放着自己的壓力。
屋頂的雲雀似乎也感受到了熱烈的氣氛,嘰喳的越發歡快了。
學舍處,柳永忽然間停住了疾行的腳步,緩緩轉過身體。湘雲一個不留神差點撞上去,忙用手推了一把,倒退兩步。
“一路走來,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祥雲兄爲我解惑!”
我去,嚇死寶寶了!這帥哥怎麼說停就停,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害人家差點撞到!咦?撞到!哎呀,我真是頭豬啊,幹嘛往後退,直接撞到他懷裡多好,還能揩點油,笨死了,錯失良機,天理不容啊!
大約只用了五秒的時間,湘雲已經yy到了天涯海角,直到柳永喚了好幾聲的祥雲兄,這才反應過來,
“哦,柳兄請講,請講。”
膽子不是這麼小吧,看起來怎麼呆呆的?
柳永用着詫異的眼神再次打量着湘雲,
“是這樣的,一路行來,永始終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此香味和之前聞過的所有香味都是不同,清新而不刺鼻,淡雅而不濃郁。然廊道上只你我二人,故永才斗膽有此一問,還望祥雲兄賜教。”
糟糕,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怎麼辦?怎麼辦?這下要穿幫了,不行,好不容易纔進來,不能這麼認輸,看來只有賭一把了。
想到這裡,湘雲面色數變,換上了一個自認爲自然,實則僵硬無比的笑容,眼神卻是已向右上方飄去,
“呵呵,這個呀,呵呵,這個嘛,呵呵,其實是這樣的。老姐不是開了間瀟湘館嘛,她實驗出了一種叫做香水的東西,很好聞,非要送我一瓶。我說我一個大男人要那東西幹嘛,她臉色就變了。你知道的,我姐這性格略微強勢了那麼一點點,我要是不收的話,這罪也難受。”
看着湘雲一臉的無奈樣,柳永先是有些迷惑,隨後想到了什麼,竟是頗爲認同的點點頭,
“你姐?想必是那位素有河東幼師之稱的孟府大小姐了。若是她的話,永也有所耳聞,每每做出驚人之舉,讓你一個男子佩戴香水,也是不足爲奇了。對了,我的教室到了。”
“哦,到了啊。咦,那,那我的教室呢?”
呼,還好。終於糊弄過去了,好險!
剛鬆口氣的湘雲半晌明白過來,自己好像被遺棄了。
所幸柳永隨後便伸出手往前指了指,
“這條廊道走到頭,有兩間教室。右邊那間是天字二班,也就是長風他們班,左邊那間是天字一班,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好自爲之吧,再會。”
“哦,告辭!等等,那個,後面那頭大狗不會再跑過來咬我吧?”
湘雲正準備擡腳,就看見不遠處綴在後面的那頭鬆獅又踱了過來。
“放心吧,嘟嘟不咬人的!”
“真的嗎?”
柳永看了眼撅嘴的湘雲,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掛着一絲淡笑進了教室。
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真是的,說個話都不確定,這個柳永也真迷糊。原來這頭大狗叫嘟嘟啊,管他呢,我還是先到教室安全。
“那,嘟嘟,我不去招惹你,你也不要過來咬我哦,不然你就不是一頭好狗狗,知道了嗎?我現在要去上課,不要再跟着我了。”
湘雲說完,小心翼翼,儘量悄悄的往教室走去。然而當她回去看去,令她失望的是,大狗嘟嘟竟還是亦步亦趨的跟着。
而且許是因爲被叫到名字的關係,嘟嘟離湘雲的距離居然越來越近了。
湘雲臉色瞬間變得相當難看,加快了速度,後面的嘟嘟或是出於好奇,竟也加速小跑起來。
“媽呀!”
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緊張,湘雲喊出聲來,一溜煙跑進了天字一班,‘砰、砰’,隨着兩聲響動,其只用了0.01秒的時間開門關門,隨後更是倚在門上,生怕大狗闖進來。
直至門外沒有了動靜,放下心來後,湘雲這才大口的喘着氣,拍着胸口平復着自己撲通亂跳的心臟。
還好我跑的及時,不然被那頭大狗追到,還不夠塞牙縫的。咦,教室裡怎麼這麼安靜?
湘雲剛放寬心,就發覺屋裡安靜的很詭異,就連窗外照來的能晃花人眼的陽光,都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光線中微細的灰塵也紛揚而下,歸於沉寂。
她感到有些奇怪,於是轉頭看去,只見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她,頓時嚇了一跳。
在過了大約二又四分之一秒後,湘雲反應過來,好像是自己的進場方式太過於奇葩,準確的來說,是過於的丟臉而引發的圍觀,霎時一張臉紅的跟桃花似的,一邊尷尬的笑着,一邊橫移着往牆角挪着,低頭張望着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吱——’,這時,教室的門忽然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湘雲霎時感覺渾身一鬆,擡頭望去,只見十幾位學子紛紛身體挺直,目不斜視,坐的那是相當的板正,都快趕得上現在的閱兵式了。
我去,只是來了個人,至於這樣嘛!
湘雲心裡腹誹着,定睛一看,才發現進來的這人有些特殊。因爲這是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徑直走到了講臺上,看樣子確是一位老師。
至於這位老師的長相,湘雲剛準備給出平淡的評價,不經意的又看一眼,發現着實有些耐看,於是又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這世間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叫禍國殃民,有一種不化妝比化了妝好看的女子,叫第二眼絕色美女。
湘雲不由得看得癡了,片刻後清醒過來,開始自慚形穢,懊惱着爲何自己就不能長成這種氣質。
作爲一個老師,一個第二眼絕色美女的老師,給一羣正值青春期的騷年上課,偏偏還要目不轉睛的盯着她,這還叫人怎麼淡定的上課,怎麼安心的學習,完全就是誤人子弟嘛,哼!
湘雲越想越氣,心中各種羨慕嫉妒恨,嘴裡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