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筍兒,你告訴孃親,是不是打雷了你害怕?還是做噩夢了?”折火當然不肯就這麼不管孩子了,而且小筍兒哭得這麼厲害,她也不可能再跑回隔壁屋去睡覺的了,只想着這一晚上要一直陪着孩子。
小筍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把眼睛揉得更紅了。
折火不得不拿下來小傢伙的手,免得他把眼睛揉壞了。
洛輕寒在孩子身側坐下來,跟折火坐在一塊圍着個孩子,他摸了摸孩子腦袋,“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小筍兒紅着眼圈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孩子顯然已經從驚嚇中慢慢地回過來了,只是這會子又覺得丟臉了,在爹爹孃親面前哭得稀里嘩啦地,一點也不像個男子漢。
洛輕寒自然看得出孩子心裡在想着什麼,看着孩子,低緩地開口道:“不管有什麼事,都不可以瞞着爹爹和孃親,只要你說出來,爹爹無論如何都爲會你擺平,知道嗎?”
小筍兒眼眶紅通通的,看着爹爹猶豫了一會,又轉頭看了看孃親。
折火顯然是贊同洛輕寒的話,便也“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小筍兒低下頭,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這裡,剛纔好疼好疼。”
折火一愣,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呼吸也跟着微微發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連開口都做不到,洛輕寒卻在這一刻輕輕按住了她有些發抖的手兒,又握緊了,方纔讓折火覺得心口稍微沒那樣亂竄得厲害。
洛輕寒問孩子,“什麼時候疼的?如何疼?”
小筍兒心有餘驚地抽咽道:“打雷了就疼了,好像這裡被掰成了兩半,不能心跳了,疼死了……”
那樣的疼,比在修羅界五毒獄裡的時候還疼。
小筍兒只記得當年剛被扔進五毒獄時,剛開始會疼得哭個不停,那時候畢竟出生沒多久,又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裡哄着,你全然不知世間兇險,一下子便被扔進了一個活地獄,簡直每時每刻都要被活生生燒死過去的疼法,可這樣疼了不到幾個月,他便習慣了,也再也不懼怕修羅界了。
然而方纔在睡夢間心臟在瞬息之間彷彿活生生被一道凌厲的雷聲劈裂開來,痛到現出了九尾,整個孩子都控制不住地大哭了出聲。
而且雷聲越大他便越痛,小筍兒在一片黑暗中痛得不能自己,爹爹孃親就在這時候出現了,孩子更是委屈得哇哇大哭,直至等到雷聲沒有了,才稍稍平復了情緒。
折火聽了,眼眶一紅,咬了咬脣瓣,想說什麼,卻又怕一說出口便忍不住要哭,她不想孩子看到她這樣難過。
洛輕寒握着她的手更緊了,像是要把所有的溫暖都傳遞到她身上去。
與此同時,洛輕寒伸出另一隻手覆在孩子的心臟處輕輕一按,輕聲問道:“現在還疼嗎?”
小筍兒搖了搖頭,淚眼還溼漉漉地:“不疼了。”
洛輕寒靜默了一會,問孩子:“疼的那會,是不是覺得沒法喘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