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明知越是靠近折火,便越是會傷害到折火,可在這樣壓抑悲慟的一刻,卻還是忍不住靠近她,抱緊她,想要擁抱心中唯一那一抹會照亮他的溫暖。
他不願意去回憶當他醒來看到的那一幕,就像小時候明明活得好好的,一夕之間,家變天了,君父死了,他被不停地追殺,最終傷痕累累地待在冰宮裡獨自舔傷口。
他不願去想去所有的痛苦,但他無法捨棄這唯一的一抹溫暖。
就像他這麼深愛着這一個人,即便終將死去,即便時光遺忘,都無法不愛她。
但是他不知道,這一抹溫暖,不知何時開始,再也不願意爲他而溫暖了。
所以……
洛輕寒扯開她的領口,很用力地含住她細緻雪白的頸子,重重吸吮了一口,儘管期間折火已經忍不住動手了,他卻不管不顧,一點都不痛,直至在她頸間落下深深的烙印,是洛輕寒給折火的印記。
是他專屬的印記。
終於,他緩緩地放開了她。
折火連與他動氣都不屑於似的,拉緊了衣裳,甚至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就像是怕染上什麼疾病一樣的,飛快地離開了。
折火一邊走一邊流淚。
也不知是脖子被咬得出血了太痛了,還是風真的太大了,她面無表情地淚流滿面,離開這暗夜漸漸到來的深巷。
她想,好歹小筍兒把鳶尾給殺了,看到洛輕寒這麼傷心,她也就痛快了。
但是實際上她一點都不痛快,她情願洛輕寒自己一個人去傷心,而不是拖着她一塊下地獄。
她真想殺了他。
那樣就一了百了。
夜慢慢深了,巷子裡徹底黑沉沉一片。
月光傾瀉灑落下來,有一抹餘輝照進巷子裡來,那裡沒人。一個人都沒有了。
洛輕寒在酒仙樓裡喝酒,他慵懶而陰晴不定地斜靠在窗邊,把酒仙樓裡所有的烈酒都喝了一遍,最後老闆無可奈何去勸說了,關鍵是人家也沒給靈石先,就那麼一通喝,不停地喝啊喝,當水一樣的喝,關鍵當水喝也不能這麼喝吧,而且喝這麼多烈酒還一點事都沒有,真是神了。
完了每每老闆忍不住想去說點什麼的時候,這廝還給老闆那麼暴戾的神情看,老闆原本是害怕的,但是再怕也不能就這麼被坐吃山空啊。
所以,老闆最後還是壯着膽過去問了帶靈石沒有,結果人家來一句:“沒有。”
老闆瞪直了眼珠子,換做是別人他肯定破口大罵了,但眼前這位客官長得又俊又一副無論如何都惹不起的樣子,他只好又沉住氣,耐心地開口又問了一句:“那客官身邊有沒有家屬在天城啊?讓您家人來給錢?”
洛輕寒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媳婦有錢。”
老闆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還是個人,“她叫什麼,在何處?我遣人去叫她過來。”
洛輕寒冷冷地盯着杯盞裡的酒液,薄脣輕啓:“折火。秦醫仙館。”
老闆這便差遣下人去了一趟秦醫仙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