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寒握着她的手,用力之深,快要將她五根纖細的手指捏碎,但是,從始至終折火都一聲不吭,不痛不癢似的,唯有臉上依舊掛着那一抹譏諷。
洛輕寒緊緊盯着她寒聲道:“火兒,我知道你在開玩笑,但是不要與我開這種玩笑。”
折火又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誰跟你開玩笑了?難道離了你我就不能找別的男人了,你未免管得忒寬。”
“我、不、準、”洛輕寒目光冰冷得宛若寒冬雪水,幾乎用的命令的口氣。
甚至他的氣息又有些不平穩地沉重。
折火譏諷地看着他半晌,厭惡地別開頭,冷冷淡淡道:“我不想跟你廢話那麼多,你該滾了。”
洛輕寒緊緊握着她的手不說話。
折火輕輕地咬了一下下嘴脣的脣角,目光溫涼,口氣更是陰涼涼地:“三年前你不是爲我考慮得挺周到的嗎?讓我離開你,這樣我就不會折壽,那麼此刻你又在做什麼呢?真的爲我好的話,就有多遠滾多遠,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她用那種恨不得避開洛輕寒這個“瘟神”一樣的人的語氣,就好像他已經糟糕到讓她多麼的避之不及。
她知道洛輕寒多麼驕傲,他一定受不住這樣的語氣。
但是,洛輕寒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忽然將她抱進懷裡,用盡全部的力氣。
那一刻,折火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掉落下來。
她在這個熟悉溫暖的,單薄、再也沒有安全感的懷抱裡,閉着眼睛,在這樣的黑暗裡,無聲落淚。
洛輕寒一手按住她的後背,將她狠狠按進懷裡,一手扣住她的腦袋,埋進自己胸口處,要她清楚地聽到他此刻的心跳,然後他再低頭深深埋進她的發間,他沙啞地嗓音竟然微微發抖:“火兒,她死了。”
折火:“……”
她慢慢地攥緊了他的衣衫,想撕爛他。
儘管她並沒有讓小筍兒殺了鳶尾,但事後小筍兒氣不過再把鳶尾連根拔起殺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想不到,鳶尾死了,洛輕寒會這麼傷心啊。
傷心到來找她哭訴。
那一刻,折火噁心到想吐,可明明這樣噁心,眼淚卻抑制不住地默默流落。
她想她上輩子指不定對洛輕寒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她這輩子怎麼會遇上他,怎麼會讓她越來越覺得難堪。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折火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涼聲道:“既然如此,我給你個建議,你也快點去死吧。”
洛輕寒不說話,就只是默默地抱着她,像只受傷的狐狸,非得要抓住點什麼緊緊抱住了纔有安全感。
折火清清晰晰地感覺得到頭頂上的男人呼吸越來越沉痛,便抱着她越來越用力,恨不得把她憋死。
折火想哭,又想笑。
明明該傷心該痛哭的人是她啊。
她覺得很悲涼。
她自認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但偏偏遇上這麼一個人。
這麼一個……惡劣、痛恨、怎麼也扯不斷的人。
折火凝聚了真氣,猛地推開了他。
眼眸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