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份恩情，無論如何她都會銘記在心。
而彼時，折火懷裡抱着的洛小筍兒見到夜凰，小手指攥着孃親的頭髮絲，輕輕地揮動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好奇地追尋着夜凰的視線，小嘴啊嗚啊嗚地奶裡奶氣的叫着。
折火把孩子的小手指小心拿了下來，小筍兒不高興地擰着小鼻頭，叫得更大聲了，折火拿他無可奈何，只得重新讓小傢伙的小手攥着自己頭髮了。
夜凰看着母子倆這樣溫馨的一幕，輕輕地眨了眨眼眸，淡哂了一聲，“眼下便有一個需要折火幫助的。”
折火因爲被洛小筍微微用力地攥着一綹髮絲，不得不微微歪着頭望向夜凰，“是什麼？”
夜凰定睛看着她片刻，淡淡道：“我前些日子抓到了一隻試圖闖上九重天的花妖，那花妖說是爲了救她心愛之人才貿然觸犯天規，她與我說，只要能救她愛人性命，她萬死不辭。我便道，這世上每時每刻都有人要死，若我人人都救，豈還有天道輪迴的秩序。”
折火微微低頭抱緊了懷裡的孩子，孩子還天真懵懂地吐着泡泡，她用面帕輕輕擦拭小傢伙小嘴邊上的口水，一邊輕聲問道：“二殿下苦惱的是什麼？”
“那花妖說她一命抵一命，她死，她愛人活下來，如此，天道輪迴的秩序便不會爲她破例。折火你覺得，我該答應嗎？”
夜凰說完這句話，眼睛緊緊地盯住了折火，不肯放過她眼裡流露的一絲一毫的破綻。
可折火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擡起了頭道：“二殿下覺得，如果是玉帝會如何處理？”
“帝父最重天規，他會毫不留情地處置了花妖。但我不是帝父。”
折火道：“二殿下既已心軟，問我也只是白問。”
夜凰靜默了一瞬，又道：“其實我想問的是，倘若折火是那花妖，又當如何？”
果然，夜凰是拿這事試探她。
折火微微扯了扯脣角，輕聲道：“倘若我是那花妖，我便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讓心愛的人活下來，若我死了，我即便救活了他，他也不會開心的啊。”
夜凰又把目光落在了折火懷裡的小孩兒身上，小孩也看到他在瞧着自己，睫毛跟着撲扇撲扇，那麼漂亮的一雙藍色大眼睛水汪汪地轉動着，晶瑩剔透得像是浸在清澈潭水裡的藍寶石一般。
看了一會，夜凰淡淡地道：“若他死了呢。”
折火靜默了一會，微微一笑：“二殿下不是說了，那花妖的愛人沒死嗎？所以，假設不成立。”
夜凰擡起冷眸：“可洛輕寒死了。”
洛小筍兒還在抓着孃親的頭髮笨拙地動來動去，玩了一會又玩累了，打個小哈欠，發出小狐狸一般的小奶音，嘟囔着埋進了孃親懷裡，只露出幾條小尾巴捲成了糰子。
折火輕輕嘆了口氣，怕小傢伙沒法呼吸，又把小筍兒的小臉慢慢轉過來，一邊低聲說：“沒有，他只是躲起來了，想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