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得到她的答覆,這才趕緊去熬藥,嫂嫂有血崩的跡象,她必須快點讓嫂嫂喝藥,絕不能讓嫂嫂出事!
彼時,折火已經痛到哭不出聲來了,只是很痛苦地張着口,緊緊閉着不停流淚的眼睛,很吃力很費勁地呼吸着。
她記着秦竹的話,不能睡過去……
可是,陣痛還在繼續,有那麼一霎那,她甚至有一種腹部被活生生剖開的錯覺。
她想去死,死了便解脫了,一了百了。
可小筍兒是無辜的,小筍兒那麼不易纔來到她身邊,小筍兒那麼想出來擁抱這個權利,她又有什麼權利去剝奪了小筍兒本該有的一切。
何況,這是她和洛輕寒期待已久的心肝小寶寶……
折火想到洛輕寒,又淚流不止。
那樣壓抑地,不知所措,疼痛萬分地呼吸着。
她想活下來。
她想把小筍兒生下來,然後去找洛輕寒,她要告訴洛輕寒,他們的小筍兒已經出世了……
折火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堅定的意志,她試着攥緊了身下的被褥,儘管兩隻手都是虛軟的,像是棉花一樣軟軟綿綿的。卻還是反覆的,攥緊了。
小筍兒,別怕……
孃親即便竭盡所有,也要你好好的。
門很快被打開了,秦竹怕半夜外面的冷風吹進來讓折火受了涼,又趕緊把窗門緊閉了,端了藥到牀前,見嫂嫂雖然緊緊閉着溼潤的眼睛,手卻還在攥動着被子,不由稍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折火扶起來一些,將溫度正好的湯藥送到折火蒼白的嘴脣邊,“嫂嫂,把藥喝了,過會就有力氣生小筍兒了。”
折火整個腦子裡嗡嗡地,模模糊糊地聽到了秦竹的話,便殘喘着微微張開了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力地把湯藥嚥下去。
因爲喝藥的同時,腹痛一直在持續着,而且越來越痛,下身又止不住的流着血,她明明很想用力使勁,可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之所以這樣強撐着,也不過是爲了她的小筍兒……
洛輕寒爲了小筍兒付出了那麼多……至今生死未卜……她不能,絕不能再出事……
她再如何撐不下去,也要把小筍兒生出來了再倒下……
喝過了藥後,秦竹趕緊攙扶着折火讓她躺下來了,又給折火施針,期間不停地給折火加油鼓勁,過了好一會,折火總算有了點力氣,試着攥緊了身下的被子開始使勁。
期間,秦竹不停地換水,每接一盆熱水進來沒多久,便又倒了一盆血水出去,這樣不知道反覆了多少次,她都覺得折火的血快要流乾了去。
秦竹的手在跟着顫抖,從未這樣的不安過。
有一條小生命就快要到來,可是,就差這一點點,始終夠不着。
秦竹再傻也終究是不得不清醒地明白,折火失血過多,實在很難有力氣生小筍兒了。
可是,這是嫂嫂的孩子,哥的孩子,也是她秦竹的侄兒,她又如何做得到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孩子臨產卻無法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