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蹙了蹙眉,轉身便走了。
太白真君見他走了,稍稍鬆了一口氣,可很快又耷拉着一張老臉低下了頭,從袖口裡掏出了幽爾給他的黑色瓶子,放在掌心裡轉動了幾下,糾結至極。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白真君終究是重重地嘆息了一口氣,將黑色瓶子裡的藥液倒進了另一個瓶子裡,原本純淨剔透的仙液被一滴墨黑色的藥液淡淡氤氳開,太白真君將蓋子蓋上了瓶子,藏進了袖口中。
他開始醞釀着遣詞造句,想着自己要怎麼說纔好。
可不管怎麼說,該是如何都要傷害了人的。
太白真君又嘆氣,嘆了一會氣,聽到殿外又傳來腳步聲,這次未曾等他前去開門,門直接被人從外面踹開了,太白真君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頓時哭喪着老臉上前去,“你這狐王,當這是你家呢!你家也不能這麼想踹就踹吧?!”
他一看,折火又是被洛輕寒抱進來的,而且這回直接眼睛都蒙上紗布了,可見傷得不輕。
他朝洛輕寒使了眼色,“你到殿內等着,本君有話要與折火丫頭說。”
洛輕寒冷冷擰起眉,“你要說什麼?”
“反正你要不要聽吧……”太白真君仗着自己是施藥者,態度難得橫了一回。
然而洛輕寒形容清冷,一動不動。
折火感覺得到他身上慢慢蔓延開來的寒意,咳嗽了一聲,扯了扯洛輕寒身上的衣衫,“放我下來。”
洛輕寒明白她的意思,只得把她放了下來,冷冷地看了太白真君一眼,用的命令的口氣道:“快點。”
太白真君等那道冰冷的身影進了殿裡頭了,才湊過來跟折火低聲勸諫:“折火丫頭,你看你最近三番兩次的又是得病又是中毒的,可見這洛輕寒實在是你的剋星,你再跟他在一起下去,遲早要被他害死的,爲了你的身心安全着想,我深以爲折火丫頭該離這剋星遠遠的纔是。”
折火倒沒先想到太白真君會跟她說了這樣一番話,微微怔了一怔,搖頭道:“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先前之所以得了瘟病是因爲被瘟仙有意傳染,此番中毒更是自己不小心而爲,與洛輕寒無關啊。”
太白真君用恨鐵不成鋼地眼神瞥她一眼,暗戳戳地說:“丫頭我問你,沒遇到洛輕寒之前,你可有碰到這樣多的糟心事?”
“……”折火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我覺得太白你在有意抹黑洛輕寒,等他出來了我再把這些話轉告一遍給他聽好了。”
太白真君:“……那個什麼折火丫頭你先在這裡隨便看看……啊不隨便逛逛,我去和你家狐王商量下。”
饒是那一刻,折火也沒有多想,她也沒有到處亂走,畢竟這裡是太白殿,一會不小心碰倒了仙丹妙藥讓太白真君哭嚎着要她賠,抑或着她再不小心撞上三味真火爐就完了……
但是,她等了一會便覺得很無趣,伸手摸了摸大殿冰冷的門,小心翼翼地踏出了門檻,慢吞吞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下了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