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木似乎早有預料她會按耐不住這樣說,便“唔”了一聲點了點頭,“也成,用完早點一塊出發吧。”
南宮木決定蹭吃蹭喝到底。
折火卻沒那個耐心,胡亂收拾了下行李,下去退房,並且讓店小二打包好早點,讓南宮木和小狼崽路上吃。
然而,在等店小二打包的時候,卻聽到旁邊幾桌吃早點的客人在熱議着什麼發生的大事,折火本來是沒注意去聽的,畢竟她現在沒那個心思去聽別人八卦,可她忽然心裡咯噔一下,聽到了有人提及“紫雲山”三個字,想也不想便轉了頭過去,看到鄰近的幾桌手裡都拿着一份報子在議論紛紛,折火眼皮突地一跳,猛地上前奪過其中一人手裡的報子,那人跳了起來,“你這丫頭怎麼還搶東西呢?!”
南宮木趕緊過來安撫人心。
而折火握着報子的手在劇烈地發抖,幾乎快握不住。
她倒吸了一口氣,明明很用力地在呼吸,卻又怎麼也呼吸不上來,嘴脣在顫抖,咬得緊緊地,不知疼痛。
報子驀地被她攥成一團,撕得碎爛,復而又去搶走另外幾人手中的報子,盡數撕毀,很冰冷地說:“這不是真的。”
然後,轉身衝出了客棧,身影彷彿淹沒在那一場大雨中。
小狼崽見折火跑了出去,也飛快追了出去。
南宮木撿起了地上還殘存半張的報子,打開了,上面寫着這樣一句話——
快報,昨夜風雨交加之夜,紫雲山慘遭滅門,山上遍佈屍首,無一弟子生還。
南宮木也跟着手一抖,殘紙從他手中掉下去,緩緩飄落,被人踩在地上,無人在意。
南宮木暗道一聲不好,只得冒着大雨追了上去。
……
折火,折火……
好像有人在喊着自己,可折火整個腦子嗡嗡作響,聽不清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只有竭盡全力地飛回去,飛回她的家裡去。
然後再像從前一樣,每一次回去都會跟許多師兄弟打招呼,看到掌門和師父鬥嘴,山上的日子其樂融融,無憂無慮,全無外面的世界那樣複雜。
那裡是紫雲山。
那裡是她折火的家。
家怎麼會沒有了呢?
纔不會沒有的。
一路上,迎着狂風暴雨,折火渾身被淋溼了個遍,卻愣是一滴眼淚沒掉,她不想爲虛實的謠言掉眼淚,她只想快點回到紫雲山,看到一切如舊的紫雲山,然後她要揍死那些造謠的人。
紫雲山的方向,無數次的接近,每一次在快到的時候,總能在雲端看到被仙霧繚繞的那一棵參天仙樹搖搖曳曳的樹枝,那是他們紫雲山的驕傲,至少各個修仙門派裡,沒有一棵樹能長得紫雲山上的這棵樹這樣高的。
可是,這一次,就在折火快要抵達紫雲山之際,折火沒有看到它了。
是天太暗了,被烏雲給遮住了嗎?
撥開了雲霧,飛向了山上。
遠遠的,鼻端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折火站在雲端上,茫然地低頭四望,明明紫雲山就在這裡纔對,但是,她沒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