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竹又轉頭衝南宮木使了一個眼色,南宮木一下子便看出了秦竹這是想要跟折火單獨說會話,不由輕輕挑了挑眉,轉頭伸臂過去把小筍兒抱了起來,“走,帶南宮叔叔逛逛!”
小筍兒猝不及防被抱起來,狐狸尾巴一下子冒了出來,一邊瞪圓了眼珠子一邊叫道:“有什麼好看的啊……”
“對啊有什麼好看的,小筍兒帶我瞧瞧!”
說着話,南宮木已經把孩子給支了出去。
等寢殿的門被關上了,秦竹又馬上盯住折火的臉看了看,折火被她盯得直髮怔,“又怎麼了?”
“嫂嫂……你好像瘦了……”秦竹看了好一會,忽然耷拉了眼皮下來,蔫蔫地開口得出了結論。
折火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別開玩笑了,我懷着兩隻狐狸崽子呢,怎麼可能瘦?”
秦竹還是蔫了吧唧的樣子,“那能一樣嗎?嫂嫂,我說真的,你沒有必要這麼累着自己。”
折火沉默了下來,眼底的笑意也慢慢地收斂了起來。
殿裡頭一時安靜了下來,折火又端起了茶杯,低頭看了看搖晃的茶水,過了一會,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輕聲說:“不然呢?”
如果不這麼忙的話,她就會停下來,每每一停下來,她就會忍不住去胡思亂想,所想的一切,都圍繞着“洛輕寒”這三個字展開。
她不想自己又陷入那樣迷惘的局面。
她寧可就這麼不知疲憊的忙碌着。
秦竹看着她,緊緊地皺了皺眉頭說,“嫂嫂,你就是想太多了……如今一切都安穩下來了,哥他……”
“不要說他。”折火冷不丁打斷了秦竹的話。
她不想聽,也不願去想,關於“洛輕寒”的所有的話題。
她有多怕自己沉陷在痛苦的邊緣無法抽離出來,更有多麼害怕就那麼一直徘徊在強烈的思念與絕望當中。
於是,有時候甚至恨不得自己是忘了這麼一個人的,這樣她便不會去強迫自己連腳步也不肯停歇下來。
秦竹聽到折火這樣乾脆的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再往下說下去,秦竹一時分不清折火到底是生氣還是害怕,但不管是哪一樣她都彷彿能理解折火,便不由輕輕地咬了咬脣點點頭。
還要等多久,秦竹不知道,她也不敢提出這樣的問題。
嫂嫂也不讓她問。
多餘的話,秦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了,因此只得跟折火聊了聊關於養胎的話題。
折火聽得倒是認真,把該聽進去的都聽進去了,最後秦竹臨走前千萬個囑咐了她要休息,折火忍不住笑,大抵是覺得心裡很溫暖,她點了點頭跟秦竹保證了好幾回,秦竹這才放心帶上門出去了。
也許是秦竹說了不少話嚇唬她,折火這回是終於肯讓自己得以稍稍鬆懈下來,回到牀榻前,她解下外衫,和衣躺下。
折火睜着眼睛,看着頭頂上明明晃晃的流光幔紗,看着看着,漸漸迷亂了雙眸,帶着漸漸襲來的睏意,終於睡着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