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恍惚地喚他：“飛照……”
“你，比我想象的無情。”飛照說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彷彿傷口不會痛，心裡便也更加不會痛，他只是很緩慢很緩慢的喘了一口氣，然後嘴角噙着一抹略微玩味的笑意，開口道：“我當然知道這是假的，當然知道這是虛構的世界，但是你願意拿我的真心來玩，我便也樂得其中。”
陶飛煙聽到他這句話，反而垂下了頭，嘴脣微微的動了動，卻並沒有馬上說什麼。
“你說喜歡我的時候，跟我親吻的時候，你想過你心裡那個人嗎？”飛照輕聲問他，“你不覺得噁心嗎？”
陶飛煙沉默着，輕輕地眨了一下睫毛，“飛照，誰跟你講的這些？”
飛照充耳不聞似的接着往下說，“但我會覺得噁心。我一想到我那麼喜歡的人，是爲了他心裡的人才接近我的，我便覺得很噁心。”
陶飛煙輕輕的抿住了脣，呼吸時不時的停滯。
飛照一擡眸見他衣衫不整的，明明臉色是蒼白的，卻還是無意透着勾引人的氣息，飛照也不知怎麼的，輕嘲地勾了勾嘴角，走向了他，不緊不慢地幫他穿好衣衫，陶飛煙趁機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飛照，不是你想的那樣。”
“但是你想要我的心是真的啊。”飛照低頭緊緊閉了閉眼睛，因爲兩個人靠得很近很近，他可以近距離的清清晰晰地嗅到他身上迷人的氣息，可沒過多久，他又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出聲，像是在嘲諷陶飛煙，又像是自嘲：“他會死吧？”
陶飛煙靜默了片刻，聲音也很輕淡：“飛照，可以告訴我，誰跟你說的嗎？”
“會死的吧……他死了，你會很傷心，對不對？”說這句話的時候，飛照嘴角還是勾着一抹笑，像是帶着傷害。
陶飛煙還是沉默地擡起眸看着他，那樣漂亮的一雙桃花眸，失去了光采一樣，又好像蹁躚的蝴蝶失去了雙翼，原來，這就是陶飛煙難過的樣子。
原來，那樣愛笑的陶飛煙，笑起來那樣好看的陶飛煙，不笑的時候，卻又好看到讓人心碎。
飛照終於輕聲告知：“就像你知道我的念想，利用我的念想給我一個美好的假象，陶飛煙……飛煙……好巧不巧，我也窺探到你的念想了……”
飛照這句話時，卻全無半分得意，反而充斥着清清晰晰的譏諷。
陶飛煙聽到他的話，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慢慢地垂下眼眸，過了好一會，也跟着輕輕地笑了一聲，可轉瞬又緊緊地抿住了脣瓣，似乎有一絲半縷微微顫抖的呼吸夾雜在脣兮間。
他終於慢慢地擡起頭，露出一抹淺笑，“飛照，你真的長大了。”
飛照輕輕點頭。
儘管，這長大的代價讓他幾欲承受不住。
他張了張嘴脣，儘管很極力壓制着，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聲音沙啞：“那日，你在幽爾面前救了我，是真心的，還是，只是爲了最終把我引到雲中仙府，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