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紅着眼眶呆滯住了,南宮木也跟着怔住。
片刻後,南宮木徑自走向了折火的房間,秦竹也跟着追了過去。
南宮木敲了下門,秦竹也顧不得什麼,咬牙說了聲“嫂嫂我進來了”,便推開了房門。
折火站在桌前,腳下一地碎片。
看到他們進來,折火輕輕地眨了下眸子,恍恍惚惚地低下了頭,又給自己重新拿了個杯子,倒茶的時候,手指一直在發着抖,怎麼也倒不下去,最後茶杯又從手指間滑落,咣噹掉了下去……
秦竹嚇得過來攙扶她,卻被折火推開了,折火整個人搖搖欲墜,不得不很用力地抓緊着桌子邊沿,指尖恨不得掐進去,緩緩地轉了轉眼珠子,嗓子一下子乾啞了,“還瞞着我什麼?此刻都說了罷。”
“嫂嫂……”任由秦竹平時裝得再堅強,此刻也忍不住帶了哭腔。
不爲別的,這兩個月以來,洛輕寒一直都不曾離開過竹林,他一直就在待在小竹屋裡,每日都要浸泡在百毒藥浴裡三時辰,將自己泡得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只因小筍兒需要的是父母的心頭血來重新長出一顆心來,可這心頭血又需要三百一十七種大昭奇毒滋養,剜出來的血喂進母體,方可讓小筍兒的心臟位置養出活血,重新長出心來。
而洛輕寒被這三百一十七種奇毒日復一日的浸泡薰陶,身子骨早已不如從前,那劇透在一點一點消釋着他身體的每一寸,從裡到外,從肌膚,骨髓,再到精魄。
於是,洛輕寒再也不敢見折火。
他也不見任何人。
每次秦竹去取血,都只能在門外跟洛輕寒說話。
秦竹說不出話來,她忍了這麼長久,到了這一刻,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然而,南宮木卻出奇地平靜下來,把這一切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折火,末了,停頓了一下,啞聲說:“那天我帶你去了小竹屋,其實我看到他了,他不讓我告訴你。”
折火雙目血紅,按住了桌角,卻撐不住身體。
她又按着自己的肚子,很用力地按住了,連呼吸都呼吸不上來。
秦竹想拿開她的手,折火卻不肯。
她張大了口,那麼費勁地想要吸進去一口氣,卻怎麼也吸不進去。
幾近窒息。
秦竹哭着說:“嫂嫂,我每日去取血,我哥總是問我,嫂嫂好不好,小筍兒乖不乖,問完了,他就沒力氣說話了……我每次都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敢說……”
“嫂嫂,你別怨我哥,他不想嫂嫂跟着憂心,是我不好,沒有在一開始發現了端倪,纔有了後來這些糟心事……”
折火眼前一黑,幾乎要昏過去。
小腹驟然疼痛起來,像是刀子在攪着肚子,絞痛萬分。
腿間溼淋淋的,羊水破了……
淡淡地血腥瀰漫開來……
秦竹尖叫着大喊:“南宮木!快點把嫂嫂抱起來,嫂嫂要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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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本文第一個“長老”等級的誕生——星星寶(まぶしい星が),今天又加更了,九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