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指不定出來大半天了,而且還是天剛矇矇亮就出來了,這會眼睛鼻子都是通紅通紅的,眼神還迷瞪着,看着他,像個小傻子一樣。
於是他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平靜,他又喚了她一聲,然後這傢伙就倒下去了。
疾飛一般過去將她擁入懷裡時,洛輕寒才感覺得到,人兒落在自己懷裡,渾身滾燙得跟團熱球一樣。
折火發高熱了。
而且這一病就是幾日。
反覆的好了又燒起,期間他赤紅着雙目把秦竹給吼了幾次,小筍兒都顧不得高興他回來的事兒,一直陪着他守在折火身旁。
小傢伙沒見過孃親生過這樣厲害的病,偷偷地掉了好幾回眼淚,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給孃親摸摸肚子。
這一夜也是,小筍兒給孃親摸了好半天的肚子,終於熬不住睏意迷迷瞪瞪地變回了狐狸真身的模樣團成一團在折火身側睡着了過去。
洛輕寒把孩子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孩子臉上還掛着幾滴未乾的淚珠,顯然睡前又偷偷抹過眼淚了。
洛輕寒看着看着,伸手輕輕抹去了孩子臉上的淚痕,看着孩子好一會,才起身重新回到了折火牀邊。
秦竹說,折火今日狀況好轉了許多,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明早就能醒來了。
他便俯身下來摸了摸人兒的額頭,的確沒有前兩日那樣燙了,只是臉色還很蒼白,而且睡着睡着總愛露出幾顆牙齒咬着下脣,不知怎麼來的習慣,他便又扶着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給她合上嘴,低着頭看了一會,在她蒼白柔軟的嘴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抓着她的手兒,她的手很軟,幾根手指都軟綿綿的耷落在他掌心裡,帶着薄薄的熱汗。
但他還是把她的手兒裹進了掌心裡。
夜裡折火出了一身汗,他先前問過了秦竹,秦竹說只要折火出汗了便是有所好轉了,他一時沒了睏意,端來了一盆熱水,解開了折火身上溼透的衣裳,給她一遍一遍的擦身子,等她不再冒汗了,才重新給折火換上了一身乾淨綿軟的衣衫。
折火的眉頭不再蹙得緊緊的了,換上舒適柔軟的衣服後,在他臂彎裡舒舒服服的嚶嚀了一聲,扭身背過了身子,把自己蜷成一團接着睡了。
洛輕寒便還得把她小心翼翼的扳過來,抱着這麼個溫熱柔軟的人兒,連夜以來,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
翌日,清晨裡的陽光帶着冬末的微涼,透過窗門折射進來,細細碎碎的光影,溫暖和熙,打落在人兒的側頰上,柔柔軟軟的垂落眼臉的睫毛卷翹纖長,泛着柔和的淡淡金色的暖光,連帶着輪廓也柔和無比。
折火病了這一趟,是真的削瘦了不少,下巴看起來有些尖尖的,嘴脣粉粉紅紅的,一不留神又用貝齒輕抵着,直到人有了醒過來的意識。
折火輕輕眨了眨有些顫動的睫毛,緩緩地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太長時間沒睜過眼睛,一下子被清早的餘光折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