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氣聽不出情緒,一邊說着,又不急不緩地走到盡頭,垂下了眼眸時,嘴角抹開了清清晰晰的嘲諷。
折火忽然不知爲什麼,緊緊地皺了皺眉頭,因爲幽爾的語氣聽起來隱約透着幾分荒涼,可他這樣的人,惡事做盡,有什麼資格感到悲涼呢?
她心中積壓着一口氣,冷笑道:“你勝了嗎?魔君現在站在這裡苟延殘喘,這魔宮的天隨時要塌下來,你說你勝了嗎?”
幽爾聽了她的話,輕輕地眨了一下暗沉的黑眸,若有所思的道:“那倒也是。”他說着又笑了笑,低頭看着腳下踩着的碎石,輕輕一碾,碎石從懸崖滾落下去,連回聲都聽不到,幽爾的神色變幻莫測的,“但我還是不會把魔道聖珠給你的。除非……”
他故意斷了句,但卻沒聽到折火的追問,不由側頭回去瞥了折火一眼,見折火還是神色冷漠地盯着她,他只得無奈的道,“你就不能問一句“除非什麼”嗎?”
幽爾其實很少這樣開玩笑,尤其是這樣氣氛詭異的時候,折火不明白他突然抽的什麼風,但還是挑着眉重複他的話:“除非什麼。”
幽爾緩緩地轉身過來,停住腳步時,他的身後已經是萬丈深淵,彷彿只要折火伸手用力一推,幽爾便會墜落深淵,但折火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盯着他。
幽爾嘴角習慣性地慢慢劃開一抹輕嘲的弧度,他做這個表情的時候,折火以爲他要說話,但事實便是幽爾冷不迅疾地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往後狠狠一拽,連帶着幽爾,兩人一同墜落下去,冷風狠狠地灌來,幽爾幾乎是摩擦過她的嘴脣,說出口的話陰寒冷戾得帶着幾分刺骨,“除非你陪我死。”
折火眯起眸,她已經很久沒罵過髒話了,但這一刻她還是沒忍住從口中蹦出了一句髒話,與此同時反手扼住了幽爾的頸脖,紅眸掠過危險的殺光,話卻是對着懸崖頂上的人說的,“不許跳下來小筍兒!孃親沒事!”
風像是尖銳的刀刃狠狠地刮來,耳邊全是肆虐的風聲,她和幽爾誰也沒放過誰,倆人都在急劇的下降。
“折火,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討厭洛輕寒嗎?”幽爾按住她的手臂,快要捏碎了她骨頭的力度。
而折火愣是一點疼痛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兇狠而冰冷地盯着幽爾,似乎還在爲了魔道聖珠做最後的容忍,誰知道這個瘋子還想做什麼呢?
她沒有回答,幽爾卻還接着輕聲道,“因爲我嫉妒他。”
折火冷笑了一聲,“幽爾,你不覺得你像個瘋子嗎?”
幽爾又盯着她,寒風發狠的吹來,他又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很慢很慢地重複那三個字,“我嫉妒。”
話音移落的霎那,幽爾主動鬆開了手。
幽爾猛地墜落下去。
折火心下一驚,擰緊了眉緊跟而下,因爲她不能讓幽爾這麼墜落下去,她還是會怕……還是會怕就那麼一丁點的希望也會因此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