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淡淡地:“我何時藏過你的孩子了?”
折火一雙紅眸驟然眯起,彷彿閃過疾風暴雨一般的暗涌,岌岌可危,又像是那狂風暴打的海浪隨時要傾覆,猛地,折火披風掀起,一個寒玉鐫刻的盒子朝玉帝臉上毫不留情地狠狠摔了過去。
然而玉帝卻又不動聲色地蘊起一道淡淡的金光抵擋住了折火扔來的東西,盒子被金光反彈,哐噹一聲,又摔在案几上,發出嘭地一聲悶響,也不知折火力道還是反彈力度過重,盒子在兩道光芒交錯下驟然四分五裂,餘震的光波下,一縷柔軟得泛着淺淺淡淡的銀光的狐狸毛毛如雪花似飛絮地輕輕飄了出來,漂浮在空氣當中。
最終被折火伸手握住了,她握着那一縷狐狸毛毛,指尖微微的顫慄,但拳頭卻攥得萬分冷硬用力,她冷聲道:“玉帝總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
“就憑這個?”玉帝輕笑了出聲。
“就憑這個。”折火聲音冷得猶如沉浸在冰窟裡。
玉帝輕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倘若不是我呢?”玉帝說着又輕輕頓了一下,繼而看着折火道:“換句話說,你自己沒有看好你的孩子,怎麼都跑到這來管我要孩子了?”
折火盯着玉帝目光沉沉地看了好一會,忽然轉身就走。
玉帝以爲折火是要離開,眉頭微動,但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下一刻,折火掌心運了紅色光圈毫不猶豫地打在殿中央的瑤池上,流淌着霞光的瑤池激起萬丈水花,唯美的瑤池不復先前美貌,被攪得天翻地覆一般的狼藉一片,池水中種植了有數千年的菡萏花被瞬間摧毀,殘花凋零一片,折火又挑釁一般地轉頭回去,明明是因爲怒氣發泄,可聲音卻平平靜靜的,彷彿她方纔也只是摧毀了幾株花兒罷了。
“玉帝連做了什麼也沒有勇氣承認嗎?”
玉帝沉着臉,出奇的靜靜地打量了一番被折火攪得狼藉一片的瑤池殿,那樣沉淡的目光,就好像真的是在欣賞着什麼似的,過了好一會,他又緩緩沉沉地道:“當着玉帝的面,這般狂妄爲之。”玉帝說着,又淡淡地瞥了折火一眼,“不怕我治你罪名?”
折火微微勾着脣,眼底那一抹譏嘲的冷意更明顯了:“以什麼立場?”
她似乎並不怕,又或者說,除了她攥在手心裡的那一縷狐狸毛毛在隱約的讓她心口顫慄着,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玉帝聽到她這句話,幽深的眼底似乎閃過了什麼陰晴不定的情緒,暗涌着,咄咄逼人。過了好半晌,他忽然斂眸沉冷的一陣冷笑,答非所問:“你那孩子倒是機靈,性子也和洛輕寒小時候一樣討人喜歡。”
折火很清楚地知道此時積壓在胸口處愈演愈烈的那股子鬱氣正在尋找着一個突破口,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是一丁點都發泄不出來,反而冷靜無比地盯着玉帝,緊緊抿着的脣傾瀉着森森冷意,一如地獄底下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