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個姓謝的出三百兩,要他們綁架你和你姐姐?還提到了曾哥和一個姓劉的?”
接到消息,趙青峰和劉大康一起來了江家,待小安說完,劉大康總結確認道。
“嗯。他們一路都沒怎麼說話,要說也是故意防着我,聲音壓得非常低,我雖然只聽到些隻字片語,但這兩點可以確定。”
“姓謝的?不會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吧?”趙青峰問道。
小安難過又窘迫地垂下了頭,芸娘則又惱又恨:“不瞞你說,應該是賀州謝家來的人。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姐弟,我們也不清楚。我娘臨死前沒來得及說,文嬤嬤可能知道,但她現在不知下落……”
“禁令至今未解除,想必那人還在城內,只是線索太少,找起來有些麻煩。”劉大康說道,“小安,再想想可以別的線索,有沒有提到那謝姓人的特徵。”
只知道一個姓,連個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就算他們搜查到了人,肯定也不認識。
小安有些無助地搖搖頭。
劉大康笑着安慰他:“沒關係,那就先找到那姓劉的,曾哥,肯定就是指曾啓,姓劉的必然與曾啓關係密切。”說着,他便看向一旁擰眉沉思的趙青峰。
他知道巡檢司曾經查過與曾啓相關的所有人員。
趙青峰摸着下巴,擡眸迎向三人期待的目光,皺眉說道:“可是,我們的消息裡,曾啓身邊沒有一個姓劉的。”
沒有?
怎會這樣?
幾人面面相覷,小安與芸娘忽然有些無措,他們原以爲這是一條很關鍵的消息。
“倒是有個姓牛的。不過,也不是特別親密的關係,那人說滿春院的護衛頭子,曾啓與滿春院的老鴇有些交情。”
“小安,會不會是你聽錯了?姓劉的,姓牛的,咱們這有些人說這倆字,總是含混不清。”劉大康說道。
小安回想了良久,不敢肯定,但是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見小安痛苦地捂住頭,劉大康忙道:“先這樣吧,小安趕緊休息,養傷要緊。”說罷,他望向趙青峰,“我們兩手準備吧,一部分人再去查曾啓身邊是否有個姓劉的,剩下的去查滿春院那姓牛的。”
趙青峰點頭:“行,我也是這樣想的。賊人既然背後提到了這麼個人,那就說明,曾啓身上還藏着很多事,沒有被挖出來。”
案件到這,也算是有了重大進展,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到曾啓這個名字上。
趙劉二人迅速分好了功,一撥人悄悄去找與曾啓有過接觸的人詢問尋找姓劉的,一撥人則圍住了滿春院。
王掌櫃作爲曾啓的鄰居,自然也是被詢問的人員之一,也因此才知道這件事還牽扯到曾啓案。
因此,衙門的人一走,王氏便陰沉沉地盯着王掌櫃,強硬地說道:“這次,不管你說什麼,都得給老孃離那江家臭小子遠遠的。老孃纔不管他是不是鬼點子多,對茶館有用呢,害得咱們小利受了無妄之災,老孃沒朝他江家潑糞,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婦人愚見,這事怎能全怪他?那案子老爺我也在裡面,他們這麼做,或許就是要報復我們兩家。”
王氏怒道:“你放屁,別以爲我不知道,若真像你說的,爲何宋家沒事?是你自己對我說的,那暗門可是宋家小哥推開的!”
王掌櫃一滯,睜着眼睛瞎說:“暗門雖然是他推開的,但他不是受傷了嗎?再說,他太不起眼,賊人估計都不知道他是誰……”
不待王掌櫃把話說完,王氏一巴掌拍在椅把上,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這老滑頭,你兒子差點沒命,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還有沒有點良心?老孃跟你沒完!”罵着,王氏便噌地站起身,要往他身上撲來。
日常戲碼眼看又要上演,王掌櫃連忙跳起來,快步往門外竄去。
“潑婦,潑婦!老爺我還有事,你要發瘋便自己發去吧!”說着,他一甩袖子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任由王氏在後面跳腳大罵,反正這婦人,三天不罵就嘴癢。
想到這點,他的身影又變得有些落寞,失神片刻,才搖頭嘆息一聲,打開後門進了茶館。
他的妻命便是如此,怨懟又有什麼用。好在王氏這婦人不會一般只在家裡鬧,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又還算好哄,這就夠了,過日子嘛,誰家裡沒有些煩心事?
王掌櫃站在茶館水井邊,心裡自我安慰了一番後,看了看店內的情況,忽然想起一個事,立即擡步出了茶館,原本他是想去巡檢司的,但過了青石橋後,卻轉頭去了鎮北的江家。
……
被強制叫醒的江寒,揹着件衣衫,倚在牀頭,望着牀前坐着的王掌櫃,問道:“掌櫃的,讓芸娘把我叫醒,有啥急事?”
王掌櫃拎着東西上門來看她,正常來說,聽到芸娘說她不能下牀,又沒有醒,肯定就會去正房,陪她爹聊兩句就走了。可他卻非得讓芸娘叫醒她,難道這次王氏鬧得太厲害,連幾天都等不了了?
“掌櫃的,有話你便說,有要求就提,只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一定會答應的。”特意讓阿咩扶着過來守着的江老爹,話說得十分客氣。
王掌櫃聞言,失笑道:“老哥,我不是過來要補償的。這事誰都不想,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唉,總之,您放心,這次我不會問你們要補償。”
江寒奇道:“爲啥啊,這可是好機會,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你家小利確實是無辜受害。”
“這事……呵呵,有你這番話就行了。你表弟成績好,小利跟着能學到些東西。何況,咱們不是合作伙伴嘛,以後你跟你表弟,多教教他,幫幫他便是了。”
江寒嘴角抽搐。
她就知道,王掌櫃怎麼可能突然性格大變,原來是眼光突然往前遠看了,想得個長久的好處。
這人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江老爹看了沒搭話的江寒一眼,也沒有滿口答應,而是道:“小安是個好孩子,掌櫃的放心,遇上能幫的,你不說,他們也會幫的。”
江寒不耐煩應付這些機鋒,直接問道:“掌櫃的,你不會就是爲了這事來的吧?”
“那倒不是,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了,我就表個態嘛。”
他笑了笑,馬上又斂了表情,認真問道:“我是突然想到,之前你不是說,範一光背後有金主,想重開百萬飯莊嗎?你可知道那人是誰?是姓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