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元峻宇便若無其事地大步走開。
夏依蘇瞪着他的背影,要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氣了半死,靠,誰招蜂引蝶啦?說得她好像是水性揚花一樣!還有,就算她招蜂引蝶又怎麼啦?關他屁事!他又不是她什麼人,要他管!
這一幕,剛好給楚明美看到了,落到她眼裡,元峻宇跟夏依蘇是卿卿我我,蜜裡調油那種,不禁一陣醋意翻騰。待元峻宇走遠,看不見後,她走近了夏依蘇,咬着牙低聲質問:
“剛纔四殿下和你說了些什麼?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難道你跟他有什麼事兒是見不得光的嗎?”
夏依蘇木着一張臉,沒有回答。
這使楚明美更氣,用手肋撞了下夏依蘇:“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還是故意裝傻扮愣?”
夏依蘇慢條斯理:“聽到了,但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楚明美氣死:“你不告訴我,我問四哥哥去。”她故意把“四哥哥”這三個字拉得很長,說得格外親熱。
夏依蘇看她一眼:“那你去問你的四哥哥好了。”
楚明美無計可施,恨恨的說:“不要臉!”
這話,捅了馬蜂窩。夏依蘇剛好一肚子的氣沒處可去,楚明美可撞到刀刃上了。當下,夏依蘇斜了眼睛看她,冷笑一聲說:“是啊,我不要臉,我到處招蜂引蝶,那又怎麼樣?我喜歡!”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的。
楚明美猶不知,還在說:“承認自己是到處招蜂引蝶了是不是?不要臉!”
夏依蘇說:“我不要臉,關你什麼事?”
楚明美說:“不關我事,我是看不過眼而已。”
夏依蘇盯着她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氣,話像倒豆子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楚大小姐,你是不是想讓我當着衆人的面再揍你一頓?如果是,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的手正癢着呢!如果不想我再揍你一頓,那你就收聲,滾我遠點!”
楚明美氣結。
還真擔心夏依蘇會揍她。她的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瞪夏依蘇一眼,只好閉上嘴巴,恨恨的離開了。
公主府的衆多奴僕丫鬟進進出出地忙碌着,把吃的,用的,玩的,各樣都備好。小姐們三三兩兩,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看景色的看景色,去賞花的又再接着去賞花;公子們則玩各種遊戲,或射箭,或投壺,或下棋。
幾個皇子也玩得不亦樂乎。
元峻啓和幾個比較親近的公子哥兒比賽射靶子;元峻秀在亭子裡下棋;元峻軒興致勃勃跟幾位公子玩投壺;元峻宇元峻明,還有元峻傑,則玩轉盤……
轉盤上面,畫着花,鳥,器物,人物,有人在撥動轉盤,轉盤運轉如飛。玩的人站在一丈之外的地方,拿着飛鏢,向飛快轉動的轉盤擲去。一個人一輪只可擲六枚飛鏢,飛鏢刺中花,鳥,器物,人物數量最多的,就爲贏。
幾輪下去,衆豪門公子紛紛敗下陣,只剩下元峻宇和元峻明。
元峻傑笑着說:“四哥和五哥的飛鏢奇準,每一輪都是百發百中,我們唯有甘拜下風的份。只是四哥五哥,你們倆旗鼓相當,實在是難以分輸贏。”
他走近轉盤,指着上面的花,鳥,人物,出了一個主意:
“這樣好了,兩位殿下再比一輪,刺這隻鳥的眼睛,這朵花的花蕊,還有這些人物的耳朵洞,誰刺中最多,就爲贏。”
旁人拍手,齊聲說:“四殿下,五殿下,你們比比吧。”
元峻宇和元峻明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都說:“好。”
元峻明先。他拿了六把飛鏢,先後往運轉如飛的轉盤一一射去,每擲出一把飛鏢,觀看的人就連連鼓掌,叫“好”聲一片。待六把飛鏢擲完後,轉盤停了下來,衆人湊過去看,六把飛鏢都射中了目標。
衆人“噼哩叭啦”的拚命鼓掌,一邊說:
“真的射中鳥的眼睛,還是眼珠子哪。”“這把飛鏢射中了花蕊。”“這把射中了人的耳朵洞!還有這把,也射中了。”“天哪,五殿下真是神了。這麼細小的地方,都射中了,真了不起,令人不敢置信!”
輪到下元峻宇了。
他面不改色不變,悠然的眼神沉靜如水,他拿着六把飛鏢,臉上掛着雲淡風輕的笑容,漫不經心那樣的說:
“一次擲一把飛鏢,這也太麻煩了,不如一次全擲完了,那纔有趣兒。”
衆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只見下元峻宇微微眯起了眼睛,稍加用力,手猛地一揚,飛鏢頓時齊齊脫手而出,六道閃亮的弧光,彷彿流星直射那樣,“嗖嗖”的數聲響,飛鏢筆直射中轉盤。
運轉如飛的轉盤停了下來,衆人飛快衝上前去看。
六把飛鏢,兩把分別射中了一隻鳥的左右眼珠子,另外兩把,中了兩朵花的花蕊,還有兩把,則中了一個人物的左右耳朵洞。
這等景象誰曾看過?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睜大眼睛,面面相覷,場內靜寂一片,甚至連鼓掌歡呼都忘了。
倒是元峻明,朗聲的笑了起來,對元峻宇拱手道:“四皇兄真是好功力。愚弟自愧不如,只能甘拜下風,佩服!佩服!”
元峻宇淡淡一笑:“是麼?不過是好運氣而已。”
僅僅是好運氣?
元峻明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元峻宇之意。元峻宇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從不會爭強好勝,也極少在外人跟前暴露自己的實力,這次一反常態,肯定是自有深意他在爲某件事,在警告元峻秀。
爲什麼事?
元峻明隱隱約約覺得,這跟夏依蘇有關。
此時夏依蘇跟朱曉婷坐在湖心亭水榭裡,眺望不遠處綠樹掩映下的白塔,有一下沒下一的聊天。
朱曉婷好奇,笑着問:“夏四小姐,剛纔楚大小姐跟你說了些什麼?她氣得一張臉都綠了。”
夏依蘇跟楚明美的恩怨,也不是一言兩句能夠說清楚的,她跟朱曉婷不熟,自然沒有一五一十細說從頭的必要,因此聳聳肩說:“也沒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