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別是鬥蠱樓主,綠靖遠,以及一個曲檀兒未曾謀面過的老人家。
三人衣衫襤褸,身上多處透着血水,可見受傷不淺,並且,肉眼判斷,鬥蠱樓主的傷勢最爲嚴重。
沒有猜錯的話,這老人應該是趙律的父親?
那個爲綠宗主所迫,忍辱負重當園丁的趙父!
曲檀兒猜測着,墨連城淡定的目光也恰巧從老人家的身上移開。
果不其然,夫妻兩人這邊默契地猜了出來,那頭,趙律已經失聲大叫:“爹!”
老人家受的傷最淺,他這一喊,老人家依稀有些反應。
他發出細微的一聲呻吟,慢悠悠地睜開眼,最開始找不到焦距,待適應了那股子痛楚,發現了趙律以後,老人家脣角露出一絲笑意,卻又在瞬間,像是發現不對,變得嚴厲,嘴角都是聳拉的,“律兒,不孝子……你來這幹什麼?”
“爹!爹……”
趙律恨不得立即跑上前,將趙父救離於苦海之中。
一旁,綠應裘見狀,嗤笑一聲,“父子情深。只可惜我已經進入了寶藏之地,寶藏遲早爲我綠宗所有,老東西便沒有了存活下去的價值,念在你爲我一向照顧着萬年精元樹的功勞,我准予你還有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一同下黃泉的機會,如何?”
說着,綠應裘仰首,哈哈大笑。
老人家瞬間變了臉色,他看綠應裘的目光是憎,看趙律的眼神卻是恨鐵不成鋼,這一生,從一家之主,到階下囚,他卑躬屈膝,爲的就是保存趙家唯一的一點血脈,卻絲毫不知道養出來的兒子,居然這般沉不住氣。
寶藏之地,是他能來的嗎?
奈何,老人家損耗太多,此刻,悲憤欲絕,說要完整說出一句話來都異常艱難。
他只能凝着眼淚,生存的意志,正一點一滴地消沉。
這段日子,他能咬牙苟活,全因爲兒子,如今,兒子與他一樣,落入虎口,老人家僅剩的一點念想也蕩然無存了。
趙律突然紅着眼衝墨連城喊,“救我父親,我要我父親活着!你們欠我一個條件,聽見沒有!救我父親!這是你們欠我的,你們聽見沒有?!”
話吼得這麼大聲,在場的都不是聾子,自然聽見了!
只是,這趙律憑什麼覺得,他們就不能反悔?
老實說,衝趙律這點脾氣,曲檀兒還真的很不待見。不過,想到他之所以失控,完全爲了營救老父親,突然,又覺得他這個人失控,也情有可原。
曲檀兒擡眸,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墨連城。
墨連城心中早有打算,他斜眼看了眼大青蛙,大青蛙臉色沉沉,沒有說話,大概兩人早就私底下講好了策略。
墨連城用神識傳話過來:“檀兒,這一次給爺好好地記得,切莫輕舉妄動。”
停頓一下,他似乎也拿某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沒辦法,無奈補充一句,“好吧,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出手。”
那就是,逼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可以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