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天裡,張臨邑心情起伏大,他紅着眼,擡眸,看向沉默的夫妻二人,啞着嗓子問,“我大哥就是被迫吃了那些丹藥,所以才弄成這種樣子的?”
這人是聰明人,看見張臨天的樣子,估計就聯想到不久前,他們一同喂藥給雲族那羣人的事情了。
墨連城點了下頭。
張臨邑臉色沉了沉,悲鏘閃過,他兀自壓抑下去,“我大哥……還有救嗎?”
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墨連城不覺地,對張臨邑刮目相看,這張臨邑比他想象的要聰明切細心多了。
“所剩日子不多。”這亦主要是,他不想再隱瞞張臨邑下去的原因。
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子欲養而親不在,同樣道理,也能在兄弟手足間得到驗證。
聞言,張臨邑眼神暗了下去。
他低着頭,手握住張臨天的受,手指微顫地觸碰着那不是正常人的手掌,那鱗片錚錚粗糙的皮膚,那變了顏色的長長的尖尖的指甲……
好一陣子,像是做下了天大的決心,張臨邑驀地放開張臨天,徑自走到墨連城的跟前,跪下。
墨連城皺了皺眉頭,“你這是何意?”
曲檀兒也低頭,好奇地打量其張臨邑來。
張臨邑臉上閃過陣陣恨意,他的脊背挺得僵直,開口的聲音,很沉很沉,“雖然交情不深,但是,我知道你倆絕非泛泛之輩,雲族如此糟蹋我大哥,我與雲族有不共戴太難之仇!若是二位還要對付雲族,請讓我參與,我雖不才,但爲了對付敵人,灑熱血拋頭顱在所不惜!”
他咬牙切齒地表明心志。
明知道不應該,曲檀兒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對上張臨邑的眼睛,又立馬收斂了笑容,很抱歉地對他說:“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你的話太好笑了!”
張臨邑咬牙,“不知道臨邑剛纔說話哪個地方取悅了姑娘?”
曲檀兒乾咳一聲,“雲族是呼風喚雨的大家族,你覺得,你一個人灑熱血拋頭顱,對他們有何影響?”
張臨邑一愣,旋即羞愧,他以爲,曲檀兒是瞧不起他的能力。
確實,他手無縛雞之力,想要對付雲族,完全癡人說夢。
他繃緊着臉龐重申:“姑娘,這是臨邑內心想法,絕無半點虛言!”
“我相信你,你大哥之所以弄到今日這個地步,完全是雲族給害的,你急切想要替你大哥報仇。”曲檀兒認同了他的說話,停頓一下,纔再度開口:“只是,就你剛纔那番話,想必你恨雲族恨不得它立馬被滅族,當雲族的人站在你跟前,你是不是巴不得立馬上前將人殺掉?”
張臨邑點頭,“沒錯。”
曲檀兒雲淡風輕地問道:“你打得過他們嗎?”
張臨邑沉臉,“打不過。”
曲檀兒無聲地挑了挑脣,一雙美眸,審視着張臨邑,嘆息道:“所以,我剛纔笑,是笑你衝動。”
不是她無情,是他的話,太過不自量力。
他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僅是一時的衝動而已。
去了,也是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