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淺溪的問題,薄冷擎最終都沒有給予回答。
但是林淺溪心中卻已經有了大致的答案。
能那麼聽薄冷擎話的人,那就只有薄家的人了。而這幕後主使,自然也就一目瞭然。
深夜。
一個滿身是血,渾身狼狽的女人,倒在了秦家別墅的大門口,她的雙眼裡面充滿了絕望,卻又帶着不甘和隱隱的憤怒。
海凝用盡全身的力氣,拍了拍別墅大門的門,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時,才終於安心的暈了過去。
海凝大概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那天的那個晚上,是她和江與城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從山裡面突然衝出的一羣人,把他們兩個逃亡的人爲的團團轉,而江與城在那天晚上爲了掩護她逃跑,就那樣死在了那些男人的槍下。
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倒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身上也受了傷,在山裡面逃了兩天兩夜才勉強逃出來。
因爲她必須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爲與城報仇!
“與城,與城不要!”
海凝從牀上猛然驚醒,滿頭的大汗。
她漸漸轉醒過來,看着眼前帶着幾分熟悉的房間,雙目卻充滿了恨意。
旁邊的僕人看着海凝醒來,慌忙下去通知老秦和秦昊澤。
兩個人上來的時候,海凝已經自己下了牀。
她昏睡了整整兩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做了處理,所以現在精神還算良好。
老秦目露悲傷,率先道:“海小姐,你和江先生的事情,我們這邊已經大概知道了,對此我們表示很惋惜。”
“但是逝者已矣,還請海小姐節哀。能夠幫忙的地方,我們請假一定會盡全力幫助海小姐。”
海凝狠狠的握住拳頭,一雙藍色的美麗眼眸此時是翻滾着仇恨的巨浪,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殆盡一般。
然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仇恨。
她慘淡的一笑,“你們能對我施以援手,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只是以後,沒了與城,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意義了。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秦昊澤道:“只要海小姐願意,秦家的大門永遠爲您敞開。”
秦昊澤雖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可是之前海金城的事情,如果沒有海凝和江與城的幫忙,他也確實不能在海金城那種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空手套白狼。
得到對他大有益處的御龍灣地皮。
海凝微微搖搖頭,“還是算了,我也不想麻煩你們。”
接着卻又問道:“對了,你們查出害死與城的人是誰了麼?”
老秦眼裡透着惋惜,“雖然沒有查清,但是從行動的手法和蛋彈殼的殘留痕跡來看,十有九八是海金城的人。”
海凝對這個結果卻沒有半分的驚訝。
反而還冷笑了一聲,諷刺道:“他還真是煞費苦心,爲了除掉我們,竟然想出這樣的計謀。”
“可是他應該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活着。只要我活着,就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海凝的目光之中透着十足的陰狠和殺意。
可不知道爲什麼,秦昊澤卻總覺得海凝是話裡有話。
“少爺,還是讓海小姐先休息一會兒吧。而且,也是時候服藥了。”
“那海小姐你先休息,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底下的僕人說。”秦昊澤並不想在她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海凝淡淡一笑,“嗯。”
可是就在秦昊澤離開的那一刻,她的臉卻陡然垮了下來,一張冷豔的面孔充斥着恨意,甚至因這仇恨,而逐漸扭曲。
轉而,卻又化爲一個冷笑。
“與城,我一定會讓你報仇的。我要讓傷害你的人,一個個都付出最爲慘痛的代價!”
林淺溪那天被突然刺殺,雖然因爲薄冷擎的突然趕到而逃過了一劫,可是腳踝卻重度扭傷,只能依靠着柺棍行走。
公司那邊薄冷擎給她準了一週的假。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等她再次回去上班的時候,辦公室裡面卻多出一張辦公桌來。
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裡處理着文件。
“海凝?”
林淺溪脫口而出,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女人。
這不是那個和秦昊澤有過婚約,可是在訂婚宴上卻又突然和別的男人離開的女人麼?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海凝聞聲擡頭,對着林淺溪露出一個溫和禮貌的微笑。
“你好,林秘書。我是總裁新招的行政秘書。”
林淺溪遽然愣住,什麼行政秘書?
她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但是顧及着面子,林淺溪還是回以微笑,“嗯,你好。”
說完,便轉頭朝着薄冷擎的辦公室走去。
“你什麼意思?什麼時候多了個行政秘書,可是我卻一點也不知道,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淺溪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
這種事就像是她一個人吃飯吃得好好的,卻突然來個人要搶她的飯碗一般。
薄冷擎蹙眉,眸眼裡透着不耐。
“林淺溪,注意你的言行,這裡是公司。”
男人甚至連頭也未擡,“招不招行政秘書是我的事情,林秘書你只需要要做好自己的事,其餘的,不需要你多管。”
“你……”
“沒有別的事的話——出去。”
林淺溪咬牙,“好,走就走!”
林淺溪憤憤不平的回了辦公桌,她之前的工作明明乾的好好的,爲什麼又要突然堂而皇之的招什麼行政秘書?
正生着悶氣,海凝卻主動的走了過來。
然後朝着林淺溪伸出了手,“林秘書,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請多多指教。”
林淺溪雖然很生薄冷擎的氣,但是卻也不是不識大局的人。
隨即便伸出手回握海凝,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好的,那以後我們共勉共勵。”
然而事實上是,自從海凝擔任薄冷擎的行政秘書之後。
各個部門上來的文件就全部交給了海凝處理,而林淺溪雖然佔着秘書的名頭,但是實質上更像是一個生活助理。
除了給薄冷擎買咖啡打飯之外,工作就只剩下掃地擦桌子了。
這頭林淺溪還在任勞任怨地給薄冷擎擦着辦公桌,那一頭薄冷擎就走到了海凝的面前,讓海凝陪他一起去應酬。
看着海凝笑意盎然的跟在男人身後離開,林淺溪將手上的抹布啪一聲的摔在了辦公桌上。
“該死的臭男人,你就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