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溪笑笑:“可以拜託你給我倒一杯水上來麼?走了這麼久的路,我有些渴了。你放心,我就在這裡等你。”
女僕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林淺溪趁着女僕離開,悄悄的朝着薄冷擎的房間走去。
她左手有些顫抖地握上門把手,輕輕往下用力——
門竟然開了。
見四下無人,並且是一個側身便進了房間,然後快速的關上房門。
薄冷擎的房間很大且空蕩,除了幾樣必須的傢俱,就再也沒有其他。
然而就是在這樣簡約的環境當中,壁櫥上面卻放着幾個相框。
林淺溪拿起相框,片裡面的薄冷擎正騎在馬上,雖然面無表情,可卻渾然有一種凜然的正氣。
頭髮整齊的往後梳着,矜貴而又優雅,像極了中世紀時期的貴族紳士。
而另一張照片,是薄冷擎和一個女人的。
女人整個人攀在薄冷擎的脖子上,笑容甜美而幸福,像是相愛多年的情侶。
林淺溪遽然怔住,心臟像是被劍一招刺中,血脈噴張,疼痛而洶涌。
照片上的薄冷擎臉上還帶着稚嫩,像是20來歲的模樣。
可是——怎麼會……
這個女人是誰?
林淺溪目光突然一緊,目光落在了薄冷擎脖子下放的一顆黑痣上。
“不對,薄冷擎脖頸上沒有這顆痣!”
林淺溪細細的觀察了照片一番,確定照片沒有被修過的痕跡以後,心中忽然一陣竊喜。
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照片上的男人不是薄冷擎——換句話說,不是現在的薄冷擎。
並且先放下相框,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她的庭軒,一直都未曾離開。
而七年前的那一場車禍,死的其實是另一個和庭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林淺溪雙眼微紅,無法言喻此時內心的感受。
可就在這個時候,女僕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來。
“誒?林小姐呢?林小姐,你去哪兒了,你要的水我已經給你送上來了!”
林淺溪頓時大氣都不敢出,等到女僕找不到人下去了以後,才悄悄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女僕看見林淺溪時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林小姐,你剛纔去哪兒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你。”
林淺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剛纔想上廁所才離開了一會而,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衛生間在哪兒,還差點在樓上迷了路。抱歉,麻煩你了。”
“夫人,你回來了。”
陳管家的聲音忽然從客廳外傳來。
下一刻,便看見一個穿着白色蕾絲連衣包臀裙的中年女人,從外面優雅的走了進來。
薄夫人看了一眼林淺溪,一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遞給僕人,一邊坐下。
她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保養得很好的身材凹凸有致,一舉一動都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薄夫人對着林淺溪溫和的笑了笑,道:“林小姐請坐吧。”
“其實我今天找你來,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主要就是想與你溝通一下。”
林淺溪在心底冷笑一聲,先禮後兵?
林淺溪報以禮貌的微笑,“薄夫人請講。”
薄夫人微微抿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喉嚨。
“公司最近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對於李經理被開除的事,我個人是很驚訝的。”
薄夫人饒有深意地看着林淺溪,“李菲語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孩子,雖然這次她的確犯了很大的錯,但是在此之前,這個孩子一直爲公司鞠躬盡瘁,也算是恪守盡職,兢兢業業。”
“所以我很是疑惑,爲什麼她會突然出現這種問題?”
林淺溪算是明白了,敢情這薄夫人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還真是勞煩她了。
林淺溪露出一個從容的微笑,態度不卑不亢。
“想必薄夫人應該早就聽到了關於公司的傳聞吧。我不否認,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係。但是李菲語身爲市場部的總經理,卻因爲嫉妒而做出這一系列的事來,已經嚴重違反了公司的規則。”
“我個人認爲總裁的處理是很公正的。薄夫人如果對總裁的處理方法有任何問題的話,可以親自去找總裁溝通,何必來爲難我一個小職員?”
都說打蛇要打七寸,林淺溪這一招,可謂是殺了薄夫人一個回馬槍。
薄夫人臉上笑容有了些許裂痕,剛打過玻尿酸的臉,也因這裂痕漸漸有了些扭曲。
“林小姐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的伶牙俐齒。只是在長輩的面前,難道不應該保持基本的禮貌跟素養麼?”
林淺溪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容,“薄夫人嚴重了,我不過就事論事,薄夫人何必反應這麼大。倒像是被我這個晚輩說中了一樣。”
薄夫人狠狠的握住拳頭,時隔這麼多年,這是第二個讓她覺得難纏的女人。
而第一個,已經是她的手下敗將。
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那我今天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林小姐,開個數吧,多少錢能讓你離開冷擎?”
林淺溪在心裡冷笑——果然。
林淺溪回答的很是淡定:“抱歉,能讓我離開的只有總裁。除非總裁不需要我了,不然就算薄夫人給再多的錢,我也是不會離開的。”
薄夫人終於忍無可忍,憤怒地站了起來。
衝林淺溪罵道:“林淺溪,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就算是薄冷擎心裡面有你,我薄家也絕對不會讓你進門!”
“薄夫人,你是不是搞錯什麼問題了?”林淺溪的嘴角突然泛出冰冷的笑意。
“你以爲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稀罕你薄家?如果不是因爲薄冷擎長得像我七年前死去的男友,您覺得,我真的會留在他的身邊?”
林淺溪一雙泛着寒芒的雙眸直勾勾的看着薄夫人,似乎要將薄夫人眼底的所有秘密都看穿一般。
薄夫人別過頭去喝茶,有意要躲開林淺溪的眼神。
“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叫做我薄家的唯一繼承人,像你死去的男友?你這是在侮辱薄家,還是在侮辱冷擎?”
看着薄夫人這明顯心虛的反應,林淺溪心裡瞬時就有底了。
看來薄夫人一定是知道什麼!
於是她繼續試探道:“薄夫人你誤會了,我可沒有要侮辱誰的意思。”
林淺溪頓了頓,說道:
“七年前的一場車禍,帶走了我相愛四年的男朋友,他的名字——叫做霍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