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要真的找什麼大帥哥,只是她忽而也想像海紅一樣無所顧忌地釋放自己心裡的壓力。
人在很多時候,總會在別人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是美好,或是宣泄。自己所沒有的,通常會羨慕那些有的人。
演唱會開始了。
並不是什麼歌星的演唱會,就是一些野生樂隊的狂歡。
以前沈青籮還在拉斯維加,或到別的國外城市經常能遇見這樣不受約束,不受市場考驗的自遊樂隊。那些搖滾的音樂,心靈的宣泄在臺上臺下人的咆哮之中不斷被釋放。
沈青籮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玩了,跟着臺下的觀衆吼得喉嚨嘶啞。
而藍楓給顧少陽打電話說:“主子,沈小姐跟丟了。”
顧少陽大聲說道:“什麼?!”
正在吃蛋糕的沈萌擡頭看着他,他又壓下嗓音說道:“怎麼會跟丟。”
“她的車子還在停車場,但人從咖啡店出來之後,就不見了。”
沈青籮當時偶遇海紅之後,兩人去買了衣服,然後就直接坐海紅的車子回海紅酒吧了。
顧少陽站起來,離開客廳,不讓沈萌聽到通話:“一個小時之前她還跟沈萌通過電話,她在比較吵的地方,你們再到附近找一找。”
從沈萌剛纔的通話裡,聽到她所在的是比較吵的地方。
顧少陽掛上電話,立刻撥了沈青籮的好嗎,電話是通着的,但是沒人接。一連打三個都是沒人接。
“這女人在搞什麼?”
顧少陽走回客廳,沈萌還在吃着蛋糕看動畫片,顧少陽說道:“沈萌,我要出去一下,你跟小海叔叔在家。”
沈萌望着他好一會兒,沉默低頭不回話。
顧少陽嘆了一口氣:“我不是出去玩,是去辦事。”
“不能帶我去嗎?”沈萌看着他又問。顧少陽看着他這樣都有些心軟了,但他還是不能帶他去。
另一塊蛋糕現在的主人小海笑着說道:“沈萌,你跟小海叔叔在家,等會兒叔叔教你打遊戲。”
“小海……”顧少陽想說他媽媽不讓他打遊戲,但想了想指了指小海又閉嘴,“不許讓他玩太久。”他對沈青籮的手冊還真是言聽計從。
顧少陽搖搖頭拿了鑰匙就出門。
沈青籮這會兒渾然不知外人的人找她已經找瘋了,她跟着海紅還在聽演唱會,臉上畫着濃重的煙燻妝,身上穿着鉚釘皮夾克,低腰破洞的牛仔褲,頭髮被抓成了龐克的髮型。
修長的手指上,還套着熒光的指甲,在臺下揮動雙手,尖叫吶喊。顧少陽出來一個小時候,終於藍楓給他打了電話:“主子,找到沈小姐了!”
顧少陽走向一個叫“夜沸點”的酒吧。一進門就被一股強勁的金屬音樂砸面而來,臺下幾百人蜂擁在一個舞臺旁,臺上的樂隊唱得撕心裂肺,臺下的人尖叫聲震耳欲聾。
藍楓迎接上來,跟顧少陽指着舞臺前方最佳位置說道:“在那兒。”
顧少陽放眼看過去,立刻找到了那人的身影。
藍楓問道:“主子,需要我去將人叫回來嗎?”
顧少陽看了沈青籮沉浸在演唱會的氣氛之中,沉聲說道:“不用。”顧少陽說着往人羣之中走去。耳朵立刻被音樂與人聲灌滿,他走到了離沈青籮不遠的身後,看着她盡情揮舞的手。
或許她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宣泄過自己內心,重逢之後,他看到更多的是她的堅強與隱忍,她很少會像以前那樣放肆開懷,很多話她也不會再坦然地說出來。
有時候,他努力尋找她過去的樣子,但她把自己保護得很好,不再讓人輕易碰觸她最赤城的心了。臺上樂隊一曲終了,主唱擡手示意大家安靜。
“今天唱得很嗨,大家聽得高興嗎?”
“高興!!”
“謝謝!現在,我們也要聽你們的聲音!”
“呼呼!!!”
那主唱笑,聲音很好聽,大夥兒尖叫聲又起,他動了一下話筒對着臺下的觀衆又說:“我是說,想請幾位觀衆來給大夥兒現場來一首,熱熱我的場,誰來幫個忙!”
底下一羣人在歡呼舉手。
沈青籮並沒有舉手,雖然很進行,她可沒準備好上臺表演。
一旁的海紅卻忽而托起她的手舉起來,沈青籮哈哈大笑想抽回手,那主唱就朝她伸手:“就讓臺下那美麗的短髮姑娘!”
海紅:“說的就是你!”
“我?”沈青籮連忙擺手,“我太久沒唱歌了……”
主唱:“美女不上場,就是大家掌聲不夠熱烈!”
底下的觀衆鼓掌歡呼:“短髮姑娘唱一個,唱一個!”
沈青籮就被海紅推了上去,沈青籮被推上了臺,看着小舞臺下幾百人,露出了一絲爲難的笑容。
主唱拿着動了一下耳邊的麥克風,走過來朝她伸手:“我們的觀衆都是帥哥美女,隨便請上臺的都是大美妞,大家說是不是!”
“是!”
“謝謝謝謝!”
主唱大約三十出頭,雖然唱得都是大多是很男人的歌,但笑起來很溫暖,他輕聲說:“沒事,熱鬧,來。”
沈青籮笑,接受了他的邀請將手放入他的手上,被帶到了話筒架子之前。
主唱做了一個請。
沈青籮深呼吸,心裡還有點緊張,也有些興奮。她調整了一下話筒,看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羣,還有閃爍熒光。
“好久不唱,唱得不好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觀衆非常熱情給了鼓勵。
沈青籮對着話筒又說:“那就來一首《proeeasy》,可以嗎?”最後一句是問主唱的,相對來說她會的英文歌比較多。
主唱對她鼓掌對自己的樂隊說:“《proeeasy》走着!”音樂響起,沈青籮聽着前奏,看着臺下的人微微笑,然後對着話筒唱:
《ishouldhaveknownallalong》
我早該知道
《therewassomethingwrong》
我們之間,裂痕在蔓延
《ijustneverreadbetweenthelines》
可我竟從未體會到你真實的心情
《theniwokeuponeday》
忽然某天醒來
《anoundyouonyourway》
卻發現你已遠去
《leavingnothingbutmyheartbehind?》
除了我孤單的心,再無任何痕跡留下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
我該怎麼做才能和你重歸於好
《proeeasy》
諾言難許
《buttellmeiftheresaway》
但告訴我,如果有一種方式
《tobringyoubackhometostay》
可是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你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wellidpromisesanythingtoyou》
我願意作出任何承諾
《ivebeenwalkinaround》
我一直在四處遊蕩
《withmyheadhangingdown》
垂頭喪氣,漫無目的四處遊蕩的我
《wondrinwhatimgonnado》
不知該去向何方
《causewhenyouwalkedoutthatdoor》
只因當你走出那扇門時
《iknewineededyoumore》
我知道我需要你
《thantotakeachanceonlosingyou》
我才發現,我是如此的需要你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
我該如何去做,你才肯回過頭來看我
……
因爲這歌很舒緩,跟之前撕裂的搖滾不同,緩緩地抒發着一種感情,臺下很安靜。
沈青籮開始沒想過自己要這麼投入,只是歌詞讓她不斷地想起顧少陽,唱着唱着眼裡有了淚光,在酒吧的燈光之下如同星辰,想哭卻笑着的模樣很漂亮動人。
顧少陽站在人羣之中,眼中都是臺上的她。
沈青籮你到底在想什麼?去了梧桐路回憶我們的過去,再唱一首讓自己想哭的歌,如果真如歌中所言,你那麼需要我想跟我重歸於好,那你爲什麼要離開呢?
這是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
顧少陽很高,站在人羣的一角有些眼線,沈青籮唱到最後幾句。突然在人羣的一角見到了那個高高的身影,燈光恍惚照過他的面頰,那不是顧少陽嗎?
最後一句唱完,沈青籮的目光也停在了顧少陽毫無表情的臉上,她自己倒是臉部發燙,比面對臺下幾百人更緊張起來。
她到底在做什麼,居然在這個地方唱這樣的歌。
主唱一邊鼓掌一邊朝她走過來,開玩笑說着道:“沒想到請來的觀衆險些就砸了我們的飯碗,你們臺下都是高手來的嗎?”
臺下的觀衆笑。
主唱對沈青籮伸手握手:“唱得太好了,《thatsthepromiseicangivetoyou,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哈哈,我英文發音不是很準啊,哈哈哈……”
大夥兒再笑。
主唱與沈青籮擁抱,然後送了沈青籮一個樂隊的t恤,送她下場:“謝謝這位美麗的姑娘給我們熱場,大家可能沒看清楚,這位小姐眼睛漂亮極了,是我們的外國友人,綠眼睛的朋友,那順便,我們送出一首《大眼睛的姑娘》獻給大家……”
那主唱再說什麼,沈青籮聽得有些恍惚,她還在尋找顧少陽的身影。但顧少陽已經離開了臺下,她找不到他。
目光還在繼續搜尋,但下來就被海紅拉了過去:“唱得真不賴啊,來,帥哥給你敬酒來了!”海紅還真的帶了兩個大帥哥,沈青籮被半推半就地跟他們一起到了吧檯旁。
顧少陽要是看到她跟這些人在一起,一定會大發雷霆吧?沈青籮這麼想着,心裡忽而有一些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