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一陣箭雨向兩人疾射而來。
瀾修身在半空,無法躲避,但他變招奇快,急忙扭轉身體,帶着顧洛凝像陀螺般旋轉,同時將內力遍佈全身。
那些破空而來的利箭被旋轉的氣流所阻,紛紛改變方向,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沒有一根射中。
瀾修趕忙趁機落在地上,將顧洛凝擋在身後。
“八妹,子賢兄,朕在此等候你們多時了。”
顧孝仁冷峻的聲音忽然在寂靜的院落中響起。
顧洛凝聞聲大吃一驚,定睛看去,只見二哥顧孝仁身穿喪服就站在離枯井不遠的地方。
在他身後,杜川等一衆護衛司衛士全都被反綁着雙手跪在地上,被一羣夏國兵士用刀槍指住。
他們一個個面色鐵青,臉上帶着憤怒和不甘的神情,但卻無法反抗。
“二哥,你這是……”
顧洛凝剛一開口,就被瀾修暗中拽了拽衣袖,於是便住了口。
只見他拱了拱手道:“仲麟……不,眼下本王該稱呼一聲陛下了。”
顧孝仁還了一禮道:“子賢兄不必客氣,你既是朕談得來的兄弟,以後又是朕的妹夫,便不用講那些繁文縟節,還是像以前那樣稱呼好了。”
顧洛凝皺眉插口道:“二哥,既然你把他看做兄弟和妹夫,爲什麼要出手制住這些護衛司兄弟?他們有哪裡妨礙到你了?”
顧孝仁森寒的目光掃了她一眼,提高聲音道:“住口!現在是我和子賢兄說話,輪不着你插嘴。”
“二哥你說什麼?”顧洛凝怒道。
“你現在還沒出嫁,我做兄長的自然可以管你,躲開!”
顧洛凝還想再說,卻又被瀾修拉住,又聽他在耳邊小聲道:“你別管,讓本王來同他說。”
顧洛凝只好退後一步,目光恨恨地瞪向顧孝仁。
瀾修吁了口氣,跟着又抱了拳道:“蒙仲麟兄不忘當年之情,本王銘感於心,此次前來大業,只因思戀凝兒太甚,事先未及
通傳,還請仲麟兄恕罪。”
顧孝仁點了點頭,微笑道:“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只是……子賢兄將這許多精銳衛士帶入我大夏禁宮重地,不知意欲何爲?”
瀾修正色道:“仲麟兄不要誤會,這些都是本王貼身的護衛司兄弟,平時從不離左右,此番前來,也無任何不軌之意,這裡再向仲麟兄告罪。”
“是麼?”
顧孝仁冷冷一笑道:“那子賢兄爲何要深夜之間將這些兄弟暗伏於這冷宮宅院之內望風?又與八妹潛入那枯井之中,莫非你二人竟有這種閒情逸致,要在那裡私會不成?”
他話音剛落,杜川等人便紛紛怒目圓睜,破口大罵起來,惹得身後的夏國兵士立刻拳腳相加。
“住手!這些兄弟都是子賢兄的貼身衛士,不可無禮。”
顧孝仁說完,又轉過頭來道:“子賢兄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傳揚出去,不光朕在朝堂上無法向文武百官交代,只怕夏周兩國也會因此產生嫌隙,還請子賢兄三思。”
瀾修側頭看了看顧洛凝,見她臉蘊怒色,衝自己輕輕搖了搖頭,意思顯然是不要說實話。
他笑了笑,嘆了口氣,轉回頭來說道:“不瞞仲麟兄,本王此來除了探望凝兒,弔唁貴國大行皇帝外,的確還有一件要事……”
“你……別說呀!”顧洛凝拉着他急道。
瀾修看着院落四周,衝她使了個眼色。
顧洛凝轉頭一望,只見四周的屋檐和院牆上黑影重重,還閃着刺眼的寒光,顯然是已經佈下了大批的弓弩手。
而院子之外,很可能還有更多的夏軍。
那些北營兵的厲害,上次他們已經領教過了,而現在護衛司已經“全軍覆沒”,僅靠他們兩個人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瀾修顯然是告訴自己不能和對方硬頂。
其實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既然二哥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動,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況且,在她心目中,也不想和這位二哥撕破臉。
想到
這裡,她只好忍下這口氣,選擇了沉默。
只聽瀾修道:“事關重大,此地耳目甚多,只恐徒生事端,仲麟兄,你我不如換個地方詳談好麼?”
顧孝仁略一沉吟,便點頭道:“既然子賢兄願意坦誠相告,那便再好不過了。只是換個地方未免太麻煩,我看還是就在這裡吧。”
他說着便讓左右的夏國兵士押着杜川等人退後了十幾步,然後自己走上前來,在距離顧洛凝他們只有幾步的地方纔停住。
瀾修似乎也猜到他會這樣做,當下搖頭苦笑着說:“仲麟兄,沒想到你我兄弟一場,今日竟會是這樣。”
顧孝仁也嘆了口氣道:“世事難料,你我各自身負江山社稷,有些時候就只能身不由己,相信子賢兄也能明白。”
“既然話已說到這裡,那本王也不再繞圈子了。”
瀾修接着道:“日前,本王與凝兒偶然得到一張地圖,暗示其中藏有天下至寶,而本王恰巧記起這圖中所示的地方就在大業皇城之內,於是便……”
“於是你便讓八妹借回國服喪之機,暗中查探寶物的所在地,然後由你親自前來,裡應外合,將寶物取走帶回大周,是不是?”顧孝仁冷冷地問道。
顧洛凝忍不住上前一步,瞪視着他道:“你不要瞎疑心!地圖是我一個人找到的,瀾修他根本就不稀罕,是我自己一直惦記着要來找。不瞞你說,我今晚就是要去找那東西,根本就沒想到他會來!”
“八妹,就算你沒想到,子賢兄便不來了麼?”
顧洛凝聽他的語氣愈發陰冷,只覺渾身不舒服,正要反脣相譏,卻又被瀾修拉住了。
只聽他又道:“仲麟兄莫聽凝兒胡言亂語,本王若不是曾跟貴國大行皇帝走過密道,又怎會知道那地圖所示的地方就在大業皇宮?若不說與凝兒聽,她又怎會知道?這一切事情都在本王身上,請仲麟兄千萬莫要怪罪她。”
顧孝仁冷笑道:“你二人互相遮掩,果然是郎情妾意,恩愛的緊啊!好,朕誰也不怪罪,把寶物留下便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