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修望着堆積如山的金銀財物,也不禁心生感慨。
是啊,與其讓這些東西長眠在荒漠戈壁之中,倒不如讓它們爲天下所用,這纔有了價值。
他轉過頭來看着朱邪天心,見對方冷峻的臉上略有些神情恍惚,於是問道:“大單于如今有何打算?”
朱邪天心擡起頭,冷冷瞪着他道:“本單于既然做了你的俘虜,也沒打算活着回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是皺一下眉頭,便不算是大沙利勇士!”
身後的杜川聞言狠狠踢了他一腳,厲聲喝道:“無恥蠻夷,被俘之人還敢嘴硬?”
經歷了那場殊死搏鬥的護衛司與洪州衛兵士也都紛紛叫嚷起來。
“狗日的畜生!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直接砍了也太便宜他,剖腹挖心,扔掉大漠裡暴屍荒野!”
“王爺快下令,讓我等將他扒皮抽筋做成饅頭。”
“呸,呸,這種畜生的肉怎能入口,只配去喂狗。”
“王爺,沙戎狗賊屠戮咱們多少中原百姓,不殺他怎能解氣,快下令吧!”
……
朱邪天心聽着這些叫罵,竟坦然不懼,只是不住冷笑。
瀾修大手一揮,示意衆人不要喧譁,接着又問道:“大單于果真一心求死?”
“少廢話!要動手就快些,你們中原人婆婆媽媽,看着好不氣悶。”朱邪天心輕蔑地看着他道。
瀾修點點頭:“也罷,只是在此之前,本王還想再問件事。”
“什麼?”
“你手下那些人明明早已死去多時,方纔還去挖他們做什麼?”
朱邪天心神色一暗,頓了頓才道:“我們沙利人的習俗是天葬,靈魂才能安息,不象你們中原人竟然說什麼入土爲安。何況這些勇士追隨本單于征戰多年,怎能讓他們埋身於黃沙之中?”
瀾修道:“沒想到大單于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並非毫無心肝,冷血無情。”
朱邪天心眯着眼睛道:“不必說這種反話戲辱本單于,還等什麼,快動手吧。”
瀾修輕輕搖頭道:“本王並非存心戲辱,只想提醒大單于,方纔那幾百名手下慘死已讓你如此動容,倘若我大周起傾國之兵與你決戰,縱然以五抵一,也足以將你沙戎滅族,屆時難道你要親手將他們的屍體都刨出來嗎?況且沙戎單于之位並無世襲之說,你這一死,怕是家室族人都要變成無根之萍了吧。”
朱邪天心渾身一震,臉上首次露出驚恐的神色。
瀾修微微一笑:“本王倒有個提議,不知大單于願聽否?”
朱邪天心動了動嘴角,沒有回答,但顯然是默認了。
“你們沙戎在西北草原大漠上無憂無慮,我大周子民在中原內地安居樂業,比鄰而居,本應和睦相處,何苦要互相攻伐,征戰不休?你沙戎騷擾我西北邊境,無非是財物匱乏所至,假如我們可以開設貿易,互通有無,便可止息干戈,免去雙方生靈塗炭之苦,何樂而不爲?倘若大單于答應從此永不興兵的話,本王保你安然無恙,還立即上書朝廷,奏請重開榷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