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慕姑娘,是我太過失禮。”水漠調整好心情,退出房間。
本以爲慕向陽是那種大咧咧,沒心沒肺,心思很單純善良的人,可如今卻發現並不是那樣。
她是單純,但並不蠢,是是非非,她表面糊塗,可是內心分明的特別清晰,而且對善惡也黑白分明。
並不是那麼好惹,好糊弄的人。
——————————邪王大人,求放過!————————————
準備回京城,慕向陽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燕兒默默跟隨在她的身邊,候着。
心想等到主子有什麼需要,她能在第一時間立馬提供需求。
可是主子卻是一直望着簾外,心情很是低落。
連着燕兒也低落了起來。
她望着簾外,烏黑的大眼睛暗淡無光,大大的眸似乎什麼都裝不下,空洞的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遊移的望着外間的路人,卻定光注目在某處,瞳孔收縮。
緊緊的盯着他——那不是知初哥哥麼?
她所看見的人,就坐在小攤裡,穿着平凡又顯得華貴的衣衫,左右在觀望着什麼,似乎在等候着什麼,依舊是陽光燦爛的面龐,依舊是她熟悉的面孔。
她,是看錯了麼?
在這個地方,又怎麼可能會有知初哥哥。
正當她準備再看時,眼前卻被遮擋了住,一張放大的俊顏在她面前,將她嚇一跳,反射性的拉開距離。
眉心微蹙。
“你做什麼。”
他眸光望着她,薄脣微揚,邪佞非常。
單手倚在簾處,一張俊顏讓人無法忽視。
“想要發呆的話,看着本尊的臉發呆如何。”
她心裡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放下簾:“不用了。”
將墨傾塵的俊顏徹底的隔絕在外,墨傾塵並沒有生氣,而是不遠處的小攤,而那座位處已空空如也。
之後,她再次的確認。
剛剛的位置上再也沒有尹知初的身影,她只是以爲是看錯。
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冷瞪着擠進她馬車裡的某個邪佞的男人。
整整花了十日,終於邁進京城。
她一顆焦拙的心,早已經揣揣不安,馬車忽然停下,奔了許久的馬兒需要休息,而她直接下馬車,直直的邁走。
朝着熟悉的路大步小跑着奔去。
以往她家那條路是最最熱鬧的一條街,可現下卻是寂寥的空無一人。
空氣裡彷彿還飄着菸灰,和燒焦味,久久不散。
她的心更加的慌亂。
雖然已經有着心理準備,可又帶着一些僥倖的心理。
或許他們說的並不是丞相府,而是一場謠言也說不定。
可——
慕向陽呆呆的站在原地。
以往光耀宏大的丞相府,而此時卻是一片焦土,什麼都化爲虛無。
沒有光芒萬丈的牌扁,沒有金光閃閃的厚重大門,有的只有一片焦土。
再也沒寵溺着她的爹爹,在門前守候。
再也沒有一面罵着她又貪玩晚歸,一面又暖心問她有沒有用晚膳的爹爹。
一片焦土,將她所有美好的回憶都給燒燬了。
“爹爹!”她跪在焦土面前,面如死灰。
一直隱忍着十來日的痛楚,全部宣泄而出,淚水橫落。
“女兒不孝,女兒還沒有來的及好好的教訓您,女兒還答應您的寫書信都沒能做到,女兒一直貪玩,任性,您怎麼能棄女兒而走,以後誰來教育女兒,罵女兒要正經,大家閨秀。”
她大聲的哭泣,又忽然的站起來,往着已成一片焦土的丞相府,拼命的挖着,彷彿這樣做。
就可能從焦土裡帶回慕青衫,彷彿這樣做就可以把慕青衫從死神的手裡拉回來。
“爹爹,女兒還未長大,女兒還離不開您,您不要和孃親走,不要……”
她哭的撕心裂肺,手上一片漆黑,空氣裡隱隱有着血腥味。
墨傾塵就默默的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望着她,冷漠的面龐看起來依舊的面無表情。
可是那一雙鳳眸,仔細一看,卻是無比的幽深,帶着絲絲的疼惜。
圖騰站在墨傾塵的身後,望着瘋狂挖掘的慕向陽。
她這麼挖下去,只會傷手,已經聞到血腥味了……
十指連心,手指傷了……心難道就不疼嗎?
只是現在的慕向陽,早已經疼到麻木。
“小姐……”
輕顫的聲音,試探性的叫喚着她。
慕向陽挖掘的手,一抖,蒼白的面龐緩緩轉過來,望着眼前的人。
小玉看見她,臉上帶着驚喜,瞬間哭泣起來,跪倒在她面前。
“真的是小姐,奴婢一直在這裡等着小姐回來,奴婢知道總有一天,小姐會回來的。小姐……”
小玉抽蔫着哭泣着,
慕向陽的臉上還掛着淚痕,望着跪倒在地的小玉,她神情呆滯了幾秒,而後站起。
伸手扶起地上還在哭泣的小玉。
“小玉,起來。”
小玉抽泣着,始終低着頭。
“小玉,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嗎?”
她的身邊緩緩輕輕,小玉擡頭,忠誠的點頭。
“奴婢願意將所有事情都告訴給您,只要是奴婢知道的!”
暫時只能住在墨傾塵在城外的院子,曾她覺得特別陰森,恐怖的院子。
小玉跪在慕向陽的面前,垂低着頭。
“小玉,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慕向陽坐在高座上,目光望着地上的小玉。
小玉擡眸看了看墨傾塵與圖騰,緊閉着脣,不願說話。
墨傾塵當下轉身,即離。
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自如。
小玉看着墨傾塵離開大廳,當下又抽泣起來。
“與小姐分開之後,奴婢就回去告訴給老爺派人找您,可是老爺說不用,奴婢還在想不通爲何老爺不找回您,急的發慌,那日晚,奴婢想找老爺再次請求,卻不小心偷聽到一些事情。”
“聽到什麼。”慕向陽有些緊張。
難道說爹爹的死有人所害!?
小玉在地上跪着,躊躇了好一會。
“奴婢聽見有人在老爺的書房裡一直在強要着什麼東西,將老爺逼到角落裡,強問着……”她臉色蒼白,“奴婢聽的斷斷續續的,因爲太過害怕,也不再聽下去,可是沒有想到,第二日就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