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外間流言罵語都是在說爹爹是奸臣,一開始她是拒絕的,如果爹爹是個清廉的官有多好,可是爹爹對她,一如即往的好。
寵溺在心,對於她,爹爹從來不虧欠,將所有好的東西都通通捧到她手心,任她挑選。
對於奸臣,忠臣她分辨不清,只知道爹爹就是爹爹。
不論爹爹做什麼,她阻止不了,就……
代爲受之!
“是我爹爹害你如此的嗎?”她水靈靈的目光,悲切的望着他。
捧着藥的手,微微發顫。
他的小野貓,似乎誤會了些什麼……
“圖騰,交給你。”
他淡淡的下命令。
“是。”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圖騰,應聲。
墨傾塵冷漠的眸子移向慕向陽。
頓時她心尖一緊。
爹爹對他,做了什麼事情嗎?
心頭難受不已的跟着墨傾塵走出去,雙拳握緊,暗下決心……
房間內圖騰冰冷的眼眸望着兩位尚書。
“說,東西在哪。”
兩位尚書頓時面面相覷,哭訴求饒:“我們不知道什麼東西,這一切都與我們無關,是丞相讓我們這麼做的……真的與我們無關。”
“看來,是要挑斷你們的手腳筋纔會說出來真相……”
圖騰緩緩走向兩位尚書,不久之後,房間裡傳來尖厲的慘叫聲,不絕與耳。
————————邪王大人,求放過!——————————
庭院外。
慕向陽傻站在墨傾塵的面前,垂低着頭,半響不敢發出一語。
她此刻無比的心虛。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來臨了還是覺得心虛,又充滿愧疚。
她努力的深吸口氣,漆黑的眸子對上墨傾塵。
“可不可以求求你,放過我爹爹,一切的後果都讓我來承擔。”
她的聲音裡帶着乞求,如今的她終於知道。
終於知道墨傾塵爲何處處與她過不去,總是找盡她的麻煩,原來是恨她……
坐在輪椅上的墨傾塵,面無表情的望着她,面龐上沒有任何一絲的神色。
就那麼凝視着她,看不出情緒。
“你爹爹做了何事,要求本尊放過。”
她握緊着手中的藥,掙扎許久,才吐出話語。
“我爹爹曾經殺害三百人口,雖被判牢獄。可只僅僅一年便歸回丞相位置……我爹爹曾殺害的三百人口中,其中有你的家人,是麼……”
這些她都知道,從小就知道。
只要她一出門,所有人都指罵着她的鼻子,說她是奸臣之女,說她遲早都會下地獄,奸臣之女,不得好死!
三百冤魂遲早都要找上他們。
她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也知道有這麼一天。
爹爹待她寵愛如寶,而她也必須有所回報。
面前的墨傾塵沒有吭聲,這讓她更加的確定了,爹爹殺害的三百冤魂之中,是有墨傾塵的親人。
墨傾塵干涉朝廷就是因爲要除掉爹爹。
突然,她跪在墨傾塵的面前,漆黑的眸子認真且誠懇的望着他:“求求你,放過我爹爹。”
“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我願意替我爹做任何一切事情,只求你放過我爹爹。”
輪椅上的墨傾塵目光凝視着面前的人,鳳眸深思。
他的小野貓,真的是有所誤會了……
不過,這樣也好。
“任何事情都可以麼。”
“任何事情都可以!”她以爲有希望,喜悅的擡起頭:“只要能賠罪,只要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我不論做什麼都可以。”
只要別傷害她的爹爹。
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對她寵溺至寶的親人。
墨傾塵薄脣揚起邪佞的弧度:“小野貓,這是你說的,不是本尊逼你。”
“日後可別怨本尊。”
“絕無怨言。”她擡起頭,認真的盯着他:“但你要答應我,放過我爹爹。”
“有你就夠了。”他眯着鳳眸,心情很是愉悅。
望着他忽然揚起的笑容,心裡變扭極了。
爲什麼他在這個時候還可以笑的出來?
明明是件沉重的事情,還是說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變態?
她向來都猜不透他。
“藥還喝嗎?”如今的她看他時,有些小心翼翼的。
畢竟有愧於他。
“涼了。”
她立馬站起來,“那我去熱一熱。”
說完,她立馬撒着小腿,飛快跑遠。
慕向陽一走,墨傾塵薄脣的笑意立馬消失全無。
“出來。”
他冷冷的聲音響起,從着角落裡水漠與白素素相繼走出來。
水漠一臉死灰的跪在墨傾塵的面前。
“尊主,這一切都是屬下的錯,屬下願意接受一切責法。”
白素素站在一旁,半句不吭。
墨傾塵冰冷的望着白素素:“同樣的事情,本尊不想看見第二次。”
他這是在警告。
警告着她。
水漠垂低着頭,再也不敢言語。
尊主吩咐過他們,不能讓慕姑娘進這間房間,可是素素卻讓慕姑娘去送藥。
白素素咬緊着脣,有些不解,憤然道:
“尊主,慕向陽明明就是奸臣之女,您的事情其中丞相絕對有插手,爲何您要待她那麼好!?”
“若不是他們,您現在還是封國的太子!若不是他們,您怎麼可能會是如今的模樣!慕向陽根本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留着對您沒有任何用!”
“此人,該殺之而後快纔是!”
白素素情緒有些激動,言語裡都是憤怒與殺氣。
墨傾塵鳳眸冰冷的望着她,不論眼前的白素素再怎麼激動,再怎麼憤怒。
他都是面無表情,冰冷絕情的面孔。
“本尊的事,何時輪到你來評判。”
一句話,將白素素打入死牢裡。
她跟在墨傾塵的身邊,向來都是看着他,嚮往着他過來的,可是從頭到尾他對她對,冰冰冷冷。
不論她怎麼幫他,怎麼助他。
卻比不上一個奸臣之女,慕向陽!
比不上一個仇人之女!
爲什麼!?
她一點都想不通透。
水漠見墨傾塵漸有怒意,趕緊拉扯着一直站立的白素素,拉扯跪地。
“尊主,屬下們以後再也不敢幹涉。”
白素素機械的跪在地上,垂低着頭。心中卻不甘心。
一點都不甘心。
墨傾塵淡漠的移開視線,轉動輪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