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思側頭,伸手拿下了龍裕天掩面的手掌。
看着男子褪盡尊貴傲慢,只爲了能保護錢絨兒的平安無事,她的眼淚,就無法自抑的滾落了下來。
朱思思擡起手,漫不經心的擦去淚花,在龍裕天未曾看到自己眼淚的時候,又重新轉過身子,說:“我不恨你,我只想見你一面,和你像以前那樣,喝喝茶,談談心。”
龍裕天嗤笑,滿眼的輕蔑之情:“只想見朕一面?那你需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又是綁架又是威脅的把朕逼到這裡來?有什麼事,你直接衝着朕來就好,需要拿絨兒的安危開玩笑嘛?”
除去她的迅速增長的年齡不說,她在龍裕天的心裡,還只是一個孩子。
一個需要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保護着的孩子。
朱思思沉默了片刻,龍裕天的責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臉色也越發的蒼白了起來,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的嬴弱姿態。
“如果不是用這個方法,你還會見我嗎?”
朱思思反問,這話一出,倒是讓龍裕天楞在了原地,徹底沉默了。
朱思思說得是,若不是爲了絨兒,他這輩子,也許再也不會和朱思思有任何糾纏瓜葛。
他說過,龍裕天與朱思思,老死不復相見。
龍裕天的眼底,一片平靜無波,目光冷淡的,像是對着一個毫無牽扯的路人甲。
“朕已經按照你信封裡的要求,前來見你了~你現在可以把絨兒給放了吧?或者說,你還有什麼要求?我們來談談。”
這是在談判啊~還主動的,問詢她的要求?
在朱思思的印象中,龍裕天一直都是自恃甚高的王者,他從來不會爲了任何事,任何人,屈尊紆貴的去妥協。
即便當初在她利用皇位再三的逼迫下,他也只是冷漠的留給自己一個背影而已。
而現在,這個凡是以自我爲中心,皇權在握的皇帝,卻對着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說出來‘我們來談談’這樣的話?
朱思思除了感覺到從他身上,瀰漫出來的對錢絨兒無盡的寵溺之外,她的心,也漸漸的冰冷刺骨。
“裕,我把絨兒劫持了,確實是想引你出來,你問我有什麼要求——在此之前,我的確是想過,你能原諒我,接納我,甚至讓我進宮,重新陪伴在你的身邊,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面對一個連看我一眼,都會覺得無比厭惡的你的時候,我的希望,有多麼的可悲可笑。”
龍裕天微微側身,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眸,帶着一抹疑惑不解的探究,像是從未看懂朱思思一般。
別院大廳的梨花窗戶前,放置着一塊上好雕花木的茶桌。
溫和的日光透着窗紙灑下來,把整個房間都照耀的溫和如煦。
然而朱思思卻沒有選擇坐過去,反而隨意的找了一個靠在牆角的位置上,爲自己添了一杯溫水。
“裕,對你,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奢望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對我坦誠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