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再三問他:“咱倆籤的是主僕契?”
絹布:“當然。”
扈輕:“你沒少罵我。”誰家僕這麼囂張?
絹布:“誰讓你太弱,我可是仙界來的。”
扈輕:“不是說主僕契僕的修爲不能超過主,而且修爲還能轉移到主的身上。”
絹布呵呵:“我哪來的修爲?我一個後勤器靈從來沒打過架。我經歷多閱歷廣智慧高心境闊也怪我嘍?”
扈輕:“.”
這就叫冷嘲熱諷。
她說:“契約我這個小修士,真是委屈了您。”
絹布:“當初也沒看上你,陰差陽錯的,咱倆將就吧。”
扈輕:“.”
就很氣。不過想起當初她拿絹布當抹布擦過桌子抹過竈臺,略氣虛,互相傷害過,且行且珍惜吧。
咳咳。
幻化人形可是大事,扈輕不想應付,很仔細的將魔靈捏成一個三尺高的小童形象。魔靈身軀可大可小,扈輕依據它的聲音,最多也就是幼兒園,讓它變大些,捏了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子出來。
大概輪廓,四肢身體和腦袋。具體的部件嘛,她不好意思親自上手,但不能不弄吧,要不然以後魔靈長大了,懂事了,不得被她耽誤一輩子的幸福呀。
幸好她收集的書裡有些圖片,關於童子功的,用來辨認穴道和經絡的,打開給魔靈看:“比着長一個。”
魔靈看看圖片,又低頭看看自己:“好小。”
扈輕:“.”
“先湊合着吧。”她囫圇的說:“背過身去。男孩子家家的,不要在女孩子面前光屁股。”
魔靈腦袋轉回半個圓:“老闆,屁股是什麼?”
扈輕:“.”
拿了布出來飛針走線做了件簡單的衣服給它套上,又拉着它介紹手腳指頭什麼,最後在他臉上精雕細琢五官。
好歹跟自己一場,這樣的緣分在,必須要把人變得漂漂亮亮呀。這時候看過的網上美圖便發揮了作用,只要她心裡想着念着,哪怕手殘,魔靈自己也能調整成她想要的模樣。
最後一個精緻漂亮、脣黑齒黑的小靚仔橫空出世。
“不錯很不錯。”扈輕上下前後的檢查,這簡直就是自己見過的最漂亮的小男孩,除了黑得一塌糊塗。
“你不能變色嗎?”
魔靈感應到扈輕的想法,呆了呆,變形它天生就會,變色.它試試?
“老闆,你在心裡想,我、我不懂顏色呀。”
扈輕便看着魔靈的臉,使勁兒想:得白,白嫩嫩的,臉頰粉一點兒。眉毛,黑一點兒,嗯,帶點兒棕。眼珠,嗯,就深棕色好了,還是再淺一些?要不要弄兩隻不一樣顏色的?話說藍的也好看呀,湖藍還是水藍還是煙藍?嘴脣要紅,橙紅還是粉紅還是石榴紅西瓜紅?
“老闆老闆。”魔靈痛苦的抱住自己:“你想的好多好亂呀,我變不來。”
扈輕:“.”
絹布冷嗤:“貪心的女人。”
扈輕訕訕摸鼻子:“好,咱們一樣一樣的來。來來來,先把頭髮想一想,你喜歡長髮還是短髮,喜歡軟一點還是硬一點?直的還是卷的?大卷還是小卷?黑色亞麻色還是紅的金的白的?”
魔靈:.我反悔了,我不變人了,當個球挺好的。
絹布:呵,造作吧,反正有大把時間。
好久好久過去,扈輕終於造作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形象。
魔靈:我滿意?不,只要老闆滿意!
一米高的孩子臉上竟然出現滄桑,連魔鬼都抵擋不住女人的奇思怪想。
就問一腦袋上長四種顏色的毛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兒?
扈輕幹出來了。並在絹布質問的時候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是他沒見識。
絹布:“.”
氣死了,毀滅吧。
好在最後她良心發現,把魔靈的頭髮定爲微卷的深亞麻色。
脣紅齒白,一雙大眼睛剔透如琉璃,笑起來還有兩隻小酒窩。
除了笑容略僵硬。
再除了魔靈自動帶黑色薄霧,顯得詭秘了些。
扈輕拍拍手:“好了,完美。對了,你要不要頭上長個角?你可是魔呢。你喜歡獨角還是兩隻角?直角還是彎角?金色還是銀色?”
魔靈:“.”我很虛弱,我怕是要消散了,完全沒有化人形的喜悅呢。
絹布:“你饒了它吧。上頭風該停了,你無事可做了嗎?”
扈輕充耳不聞,拉着魔靈轉圈圈給她看,最後遺憾:“可惜你不是女孩子,要不然我能把你想得更美。”
魔靈:謝謝老闆並不用!我當男孩子足夠了。夠了。不用了。饒過我。
扈輕仍是拉着它調整了些細節:“我覺得,你長大後肯定是幻陌天第一帥,多少女孩子發瘋撲到你身上。”
說完,捂着嘴聳着肩哏哏哏的笑,笑得老母雞似的。
魔靈莫名發抖:才發現老闆好似不正常,怎麼辦?
一番創造性工作,她捏魔造人,感到一陣疲乏:“我睡會兒,等我睡醒咱們再上去。”
拿了被子裹住,往地上一躺,分秒入睡。
等她睡得呼吸綿長了,魔靈小心翼翼伸頭去看,見她沒有動靜,它走近鏡子,腦袋向前,盯着裡頭的人看,看啊看,看了許久,忽而嘴巴一咧立即兩手疊着捂住,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扭來扭去,彎彎的眼睛裡亮晶晶。
絹布:傻樣兒,這鬼地方還有誰偷看嗎?看你那見不得光的小樣子。
沒有人偷看,但有大佬光明正大且不被發現的看呀。
神獸大人呆在扈暖頭上,從一朵六顆珠子攢成的珠花變成一排珍珠髮卡,他露出小眼睛,盯着某一個方向,看到遙遠的地方,和新奇的場景。
呀,要不要告訴小夥伴呢?
呀呀,告訴吧。
於是,睡着的扈暖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媽媽在一個看不清的地方躺着。她媽媽旁邊有個——小孩兒?一個才幾歲的小孩兒?!
驚悚。
嗖——嘭——啪。
扈暖被嚇得兩腿一蹬,平平的從牀上跳了起來,撞到屋頂上,又被屋頂彈到牀上。
她根本感覺不到疼,心臟在胸腔裡噗通噗通跳,跳到喉嚨裡要跳出來。她雙手顫抖的摸出傳訊玉,手指哆嗦着按下去,半天嘴裡發不出一聲聲音。
喬渝心頭一緊:“扈暖?”
扈暖眼眶子裡的淚多得盛不下,嘩的衝出來,伴隨着一聲:“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