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氣死,只得一五一十和他解釋:“我不是在梫木灣出的事嘛,救下一城之人,得了功德。後來我在古墳場,獨身一人召喚出鬼門,送走上萬只鬼。那次,我還見到了陰使。就那一次開了鬼門,把功德也用光了。哦,剩下一點點,早吸收沒了。”
水心微微點頭,這個故事好像很合理。
“我以爲這事完了就完了。誰知道沒完,剛纔我才發現。這裡的鬼這麼這麼多,我——有反應啦!”
水心面無表情,見鬼的反應!
扈輕:“我感應到鬼門的召喚,鬼門和我說,只要一點點功德,它就過來,幫我解決大麻煩。”
水心呵呵:“我就在你旁邊,鬼門要找也是找我。”
扈輕氣,找我當然是因爲鬼精的鬼門竟然偷偷在我神魂裡留了個小小的記號!她都不知道!
絹布:原來被盯上了,我都沒發現。
扈輕內心鬱悶,她的神魂啊,她的識海啊,無情絲血煞珠和空間還曾經大幹過一場,險些掀了她的天靈蓋啊,都沒能發現鬼門竟然留了個記號。
這讓她有種被契約的感覺,感覺糟糕透了。
“呵呵,我以爲你的後臺不要你了。”
水心:“興許我瞎了呢。”
想想吞金獸,想想空間裡那個蛋,她是一僕多主嗎?感謝主子們和睦相處不衝突呢。
水心將功德從經脈中運行到扈輕埋頭的地方,一串金色光點從他皮膚中透出一下溜進扈輕額心,跟裡頭有什麼吸引着似的。
“我是佛門子弟。”
水心:上道。
扈暖想了想,抱着七星劍也盤腿坐好,隨着水心一起念起經來。
人和妖立在原地,倀鬼怨氣卻是比遇到天雷還恐懼的尖叫着後退,一時間鬼門一圈乾淨無比,旁邊打坐的幾個人格外顯眼,尤其是裡頭一身佛光慈悲又無情的和尚。
絹布勸她:“只要解了眼前的難。你被契約又不是一次兩次。”
鬼門依舊打開,陰使依舊立在門內中央,鬼獸在柱上扯着鎖鏈,嘩啦啦啦啦
什麼意思?
鬼使還有事要吩咐嗎?
您老說話呀。
陰風不停,雪花不滅,困住衆人的鬼陣如今困住了衆鬼,鬼門對鬼物的吸引和震懾讓地底的鬼氣與鬼物不可抗拒的現身、處刑。
咳咳,兩人同時一扭頭,三雙大眼睛盯着他們。
扈輕:“.”佛祖啊,有這樣的弟子你也不容易。
水心:“你讓鬼門來找我。鬼門這事,可比一個老不死的居微嚴重得多。要是世人皆知你能喚鬼門,你想死都不能。”
扈珠珠嘆口氣:“好好一個小姑娘,唸的什麼和尚經。”
水心很滿意的拍拍她的頭,傳音:“你裝暈,老老實實靠着我。正好我施法,就當鬼門是我召喚出來的。功德怎麼給你?”
他也跟着一起念。
扈輕:“.”
陰風灌進來更多,雪花在陣法裡頭狂舞,所有人感受到骨子裡浸出來的寒冷鋒利,運起靈力和魂力抵抗。幸好陰風沒有攻擊他們。
鬼門一出,衆生皆驚。
水心聽了,手上把她抱緊了。
鬼門全開,陰風呼嘯,雪花硬如刀片劈砍切割,衆鬼哭嚎,無力反抗,倒在地上凝成一層黑水。
不知過了多久,雪花停歇,落了下去,融進黑水,陰風呼嘯一個盤旋,席捲着地上黑水進了鬼門。看不清面容的陰使立在中間,黑水分成兩道從他身邊掠過,他的黑色衣袍沉如金石,衣角都沒掀開。
“你便行了?”
扈輕在識海對着那個指甲蓋大的微型鬼門,噗通跪了:“功德馬上就到,求別在這裡開,請您老人家到外頭開行不行?”
嘎吱嘎吱,鬼門上的鬼獸跳到兩邊柱上,伸着細瘦的棒骨胳膊去扯動鎖鏈,沉重的鬼門打開一條縫兒,來自黃泉的陰風嗖一下颳了出來席捲空間,雪花飄落。
“只要我死皮賴臉,他們就擺不脫關係。”
扈花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縮了縮頭,也跟着打坐。經他不會念,但裝樣子他會。
扈輕一愣:“你是和尚,注意影響。”
“啊,大師召喚出了鬼門。”不少人接連驚叫:“太好了。”
高大的鬼門一出現就戳破了居微的鬼陣,百米多高的鬼門在落日餘暉中投下濃重的黑影,上頭的鬼獸淒厲慘叫,鎖鏈撞來撞去。
“不、不要——”
扈珠珠:“這是鳳凰叫。”
扈輕在裝昏迷,很遺憾不能去看是不是上次的熟人。
微型鬼門跳了跳,廢話,這裡又沒有鬼,我當然要出去。
扈輕額心一抽一抽的疼,是鬼門在催她,不但催她,還把她識海攪翻,這是威逼她!
氣死她了。
扈暖很不滿:“媽,舅,你們說什麼要瞞着我?”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扈花花點着頭:“嗯,肯定是小孩子不能聽。”
嘎吱嘎吱,鬼門打開一半,衆人和衆妖驚疑不定的望着門內出現的高挑黑影。
毫不誇張的三丈塵。
倀鬼們尖叫,更向後退,卻被陰風捲到,一下失去力氣的落在地上,變成沉重的霧氣。
她虛弱的將臉往水心肩上一埋,悲愴,一家子沒一個正常的。
她嘆氣:“我不會弄啊,那是大爺,我請不動。”
“送入我額心。”
鬼門得了功德,充值成功,在扈輕識海里一晃,嗖一下飛了出去,重重落地,激起三丈塵。
扈珠珠扇了下翅膀:“嘎——”
然後水心立即雙手朝天一招,呼呼呼舞動起來,舞出千手寶相莊嚴,閉目問心,口中無聲喃喃,有無上妙音隱隱而響。
鬼氣消失,陣法自破,夜色降臨,衆人卻仍舊一動不敢動,只因爲——鬼門並未消失。
水心都氣笑了,這個時候你想起來影響了?故意說:“反正我跟門裡鬧翻總要一個理由。”
可恨識海里三個懶傢伙齊齊靠邊背對,分明是不想管啊。
扈輕:“.珠珠你學鴨子叫做什麼?”
扈輕也氣笑了:“我長這樣能是你叛出佛門的理由?”
扈輕咬着牙,難道兩界語言不通?您老不能吱個聲?
她閉了閉眼,嗯嗯一聲表示醒來,目光溜溜的往鬼門上掃,還沒溜到陰使身上,心裡一震——
附近某個地方,嘭的爆起一道氣浪塵土飛濺緊接着一道水柱衝出。
水柱上,一團黑霧蠕動。
扈輕:我的天,玄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