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用武這邊做賊心虛的自己跑了,而另外一邊唐立並不知情,很快上午的運動會便結束了,學生們有的自己回家,有的則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到學校外面的餐館裡面小搓一頓,還有的學生則依舊選擇在食堂排起長龍,然後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說着今天田徑場上各種讓他們印象深刻的事情。
唐立和歐陽綵鳳、凌雲以及燕小娜在食堂裡面吃完飯之後,紛紛都選擇回到了教室。歐陽綵鳳自己趴在自己的書桌跟前小憩,凌雲則一隻腳搭在書桌上看書,燕小娜在自己座位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機,唐立則一隻手撐着腦袋,歪着頭看着歐陽綵鳳。
不得不說,歐陽綵鳳實在是漂亮得不像話,不管是什麼時候看她,她永遠都是那麼的無可挑剔。雖然她的膚色此時看起來由於缺血而略顯蒼白,可是這同樣也是一種病態美,美得讓人心生憐愛,尤其是歐陽綵鳳趴在桌上露出的半邊瓜子面龐,當真是我見猶憐。
唐立在旁邊正悶聲不響的看着這養眼的風景,眼角中突然間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唐立擡頭一看,卻見鄒江楠走了過來,輕聲對他說道:“唐立,有空沒有?能不能和你私底下聊一聊?”
唐立猶豫的看了一眼歐陽綵鳳,鄒江楠看見唐立這個神情,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就一會的時間,耽誤不了你多久的。”
唐立想了想,站了起來,跟着鄒江楠走到了旁邊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鄒江楠和唐立進來以後,鄒江楠自己把門隨手帶上了,然後指着一張椅子,說道:“坐。”
唐立也不客氣,自己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鄒江楠則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聚精會神的近距離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生。
說他是男生,是因爲他不僅年輕,而且還是自己的學生,可如果真喊他男生,鄒江楠又覺得不妥貼,因爲唐立的身上有一種男生絕對沒有的陽剛之氣,這是一種只有經過許多次淬鍊和磨難纔會形成的男人所特有的氣質。
其他的男生進了辦公室,站在自己的面前,絕大多數不是目光躲躲閃閃,形容畏畏縮縮,就是乾脆一副眼神下流的模樣盯着自己的胸部和大腿看,即便是凌雲這個智商和情商高得驚人的學生站在自己跟前,也會眼神不自覺的往自己腳背上面溜,不敢和自己對視。
只有這個男生纔會目不斜視,大大方方的盯着自己,即便眼神中流露出異樣的神色,那也是一種男人看見漂亮女人所流露出的平等的欣賞,絕非猥瑣褻玩。
他真的只有十八歲嗎?
看見唐立的目光,鄒江楠一時間頗有些感慨,不知道自己從哪裡開始說起。
唐立見鄒江楠不開口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他微笑了一下,順手從陳建國的書桌上拿起一個茶杯,打開蓋子看了一眼,笑道:“咦,這次陳老師沒有喝茶喝到蟑螂嗎?”
這句話說得兩個人一起大笑了起來,辦公室裡面尷尬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鄒江楠臉色微微泛紅,分不清楚是笑得發紅,還是想起那次在辦公室裡面自己寬衣解帶趕蟑螂而自己的春光被眼前這個男生看了個遍的原因。
想到這裡,鄒江楠突然間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夠拿眼前這個男生當自己的學生來看,她更不能把這個學生當男生來看,他雖然年紀輕,但是他卻是一個已經成熟的男人了,無論是言行舉止,他都有着自己獨特的男人魅力。
這樣的男人自然會對女性,尤其是年輕的女性產生強烈的吸引力,就連鄒江楠也不例外。
可鄒江楠是一個公私很分明的老師,她很快定了定心神,乾咳了一聲之後,說道:“其實,自從你來到三班以後,我就一直對你很好奇。”
“哦?”唐立眉毛動了動,微笑着說道“那我可真是榮幸!”
鄒江楠點頭說道:“自從你來了以後,班上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而你則是一個風頭接着一個風頭的出。”
說着,鄒江楠深深的看了唐立一眼:“你啊,應該知道一個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說呢?”
唐立將兩隻手放在自己的腦後,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的說道:“可是鄒老師,你應該還知道一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吧?”
鄒江楠呵呵一笑:“如果不是你的檔案上寫得清清楚楚,我真的不相信你是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人,你的中文底子打得真好!”
唐立笑嘻嘻的站起來,做了一個英國紳士的謝禮動作,姿態優雅:“謝謝您的誇獎,鄒老師,我倍感榮幸!”
鄒江楠見唐立這副搞怪的做派,掩嘴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弄得怪怪的,快坐下吧。”
唐立一本正經的說道:“怎麼?不喜歡西洋禮?那好……”說着,他雙手抱拳,粗着嗓門說道:“多謝大當家的誇讚,灑家愧不敢當!”
鄒江楠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花枝亂顫,她掩着嘴,嗔了唐立一眼,其實她很想拎着裙角站起來,微微一福,然後跟着湊趣說道:“快快請起,施主有禮了!”
可她心裡面很清楚,現在她是班主任老師,應該有一個老師應有的姿態。
鄒江楠笑着嗔道:“沒個正經!趕緊坐下,讓別人看見,還以爲你在這兒排小品呢!”
唐立呵呵一笑,坐下了。
鄒江楠卻猶自一個人咯咯笑了一會,好容易忍住了以後,這才抿嘴翹脣的問道:“還是說正事兒吧。對了,你說你以前當過兵?”
唐立愣了一下,他點了點頭,站起來頗有些不悅的問道:“鄒老師,如果還是什麼興奮劑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鄒江楠見這廝翻臉比翻書還快,剛纔還開玩笑呢,轉過臉來就要走人,她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是這事兒。”
唐立點了點頭,又重新坐了下來。
鄒江楠見唐立脾氣不小,不過她也理解唐立一身本領卻被人認爲是打興奮劑的鬱悶心情,她看了看唐立,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當的兵?”
唐立又愣了一下,他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我七歲開始扛槍,十一歲開始殺人吧?他擡起眼簾,淡淡的掃了一眼鄒江楠:“鄒老師,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唐立的這一眼極具穿透力,像尖刀一樣扎得鄒江楠心中猛的一跳。
鄒江楠心跳如鼓,暗自想道:這樣一個年輕的男生,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眼神?她越發的對唐立的身份感到驚疑,也越發的小心組織着自己的措辭:“嗯,是這樣。作爲一個班的班主任,你應該能夠理解,我應該瞭解每個學生,不僅僅包括他的學習、家庭和他的性格,有時候甚至還有必要去關心一下他的過去,這樣才能讓我更好的瞭解我的學生,才能讓我更好的和他交流溝通。”
唐立淡淡的笑了笑,並不接話,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鄒江楠,彷彿要看透她的內心。
鄒江楠則目光坦蕩的看着他,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唐立這才收回目光,他一隻手指敲打着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鄒老師,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說。你只需要知道,我以前的確當過兵就行了。”
鄒江楠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少失望的神色,她想了想,又說道:“歐陽綵鳳她知道嗎?”
唐立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鄒江楠問道:“請原諒我冒昧的問一句,爲什麼你總是這麼緊張歐陽綵鳳?僅僅是因爲你們是表妹和表哥的關係嗎?”
唐立頓時從座位上坐直了身子,眼神銳利如刀的盯着鄒江楠看着,這一刻他以爲鄒江楠察是其他敵對勢力埋藏着的棋子,別有用心的挑出這一點,就是爲了試探他!
唐立手輕輕的向自己的腳踝摸去,眼神殺氣畢露!
鄒江楠被唐立這一眼扎得遍體流寒,她甚至都不敢看唐立的眼睛,這是一雙如獅如虎的眼睛!
鄒江楠這個表情動作在其他人眼中看起來像是要坐實她心虛的猜想,可在唐立看來,鄒江楠卻因爲這種下意識的躲閃動作而躲過了一劫。
因爲一個久經訓練的人驟然間遇到外力的挑釁,尤其是這種強力目光的挑釁,他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進行自我保護,比如說反瞪一眼回去,或者眯起眼睛,可鄒江楠卻是第一時間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恐懼,而且垂下了眼簾。
最後這個垂下眼簾的動作極其重要,唐立在心中直接就排除了自己的懷疑。
因爲他不僅有一個瞪眼的動作,還有一個手指輕輕向腳踝探去的動作。
經過訓練的人一定會發現他這個動作,而且一定會下意識的背脊收緊,眼神流露出警惕的神色,他們兩個人坐的距離才一米,只是擡手一眨眼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任誰也不敢託大將自己的視線離開僱傭兵世界大名鼎鼎的“鬼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