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氏都快哭了,沒有想到夏童生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而且這會小劉氏的孃家人父母兄嫂弟弟弟媳都在,看着小劉氏的目光都帶着濃濃的責怪,顯然是覺得小劉氏這麼有錢,竟然還常跟他們哭窮。
夏枯草心裡爲小劉氏默哀,有這麼個除了讀書啥都不會,甚至視金錢如糞土的公爹,夠受了。
比起劉氏,小劉氏還是很會做人的,對比就是劉氏在村裡的名聲差,但小劉氏在村裡的名聲就很好。
今日一過,小劉氏這麼有錢,而且夏臘梅才十一歲,跟小劉氏借錢的人就多了。
“爹,這是臘梅的彩禮,兒媳哪能給出去。”
小劉氏這話一落,大家又是一譁然,夏臘梅的彩禮竟然有一百,而且才定親就給一百,這可是大手筆啊,夏家果然有錢。
“休想,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一身狗血的劉氏梗着脖子扯着嗓子道。
夏糧一看到劉氏的話一出,大家的不滿更深了,當即對着夏貴道:“老三,那一百兩是臘梅的彩禮,剛拿到手給出去也不合適,你看這樣如何,你以前養的那頭牛,就送給你,還有家裡兩畝水田兩畝旱地也送給草兒當嫁妝如何?”
這會夏糧很大方,但比起可能給出五十兩,這個卻是合算的。
而且今日的事情對夏家非常不利,夏糧心裡再不願意,也必須出點血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劉氏還在扯着嗓子喊着,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夏童生實在忍不住了,走了過去狠狠給了劉氏一巴掌,這一把完,夏童生整個人晃了晃,都差點站不穩,可見夏童生用了多大的力,而且還可以看出夏童生就是一個手無博雞之力的老書生。
劉氏被煽的撲倒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夏童生從不會動手打劉氏,因爲他是個斯文人,是個講究禮儀廉恥的讀書人。
更何況這裡是河源村,是劉姓人的村,劉氏怎麼都是出嫁的姑奶奶,夏童生頂多也是罵劉氏,或者跟劉氏冷戰,何曾動過手。
可這一次,夏童生是真把劉氏給恨上了,這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害他被逼的下不了臺,給他夏家丟了顏面。
“劉喜妹,你可知你錯的離譜,我看中邪的是你,把自己的親子親孫女逼的衆叛親離,你有病是不是?”夏童生大吼出聲。
“爹,娘是生病了,定是得了癔症了才這麼糊塗的。”夏糧在這時也出聲了。
“大哥,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夏富不滿了。
夏糧道:“娘近來是得了癔症了,纔會這樣對老三,我們該給奶找個郎中看看。”
這個時候劉氏正趴在地上,腦子暈暈的,但還是聽清了夏童生和夏糧的話,所以劉氏一個氣血上涌,怒急攻心,直接暈厥了過去。
“娘”夏家的兒子媳婦大驚出聲,但卻沒人上前去扶起劉氏。
年輕的道士走上前爲劉氏把脈才道:“只是一時怒急攻心,無礙,你們快帶她回去,既然她有病,以後就少些出來。”
說着年輕的道士擺了擺手,又退到了一邊去。
夏童生對着兒子媳婦道:“還不快把你娘帶回去。”
說到這裡,夏童生對着劉樹林道:“我夏青山絕不是食言之人,就照老大說的,家裡那頭牛,還有兩畝水田兩畝旱田補償給夏貴。”
夏貴道:“我要牛就行了,田我就不要了。”
夏貴也是知道老宅不容易的,那麼多的讀書人,費銀子的很,他自己也分有田有地,夏貴雖然也爲女兒委屈,自己也委屈,但不想佔老宅這個便宜。
而且如今他已經過繼給了堂伯夏鴻,另立宗支,夏貴還是不要田,不然到時候劉氏醒來又是一番鬧騰,到底是自己生養自己的親孃,夏貴也不願意看着劉氏這般的。
夏枯草對夏貴道:“爹,不若這樣,老牛畢竟是爹養大的,爹對老牛有感情,所以我們就要老牛。至於田,我們把這兩畝良田和兩畝旱田就送給村裡當祭田,我夏枯草不需要這四畝田地,我有手有腳,以後也能爲家裡掙更多的銀子和田地,讓爹孃過上好日子。”
祭田,大家也沒有想到夏枯草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這話一出,那可是非常深得人心的。
而且夏枯草說的這麼有膽氣兒,這番有志氣的話若是一個少年說出來,那將來前途無量啊。
但夏枯草一個女娃兒,大家覺得可惜了,夏枯草確實如道長說的聰明伶俐,又有膽,要是生爲男兒身,不得了了。
“夏貴,你確定要這麼做?”劉樹林問道。
“是,就照草兒說的一樣,我們只要老牛,至於四畝田地就送給村裡當祭田。”夏貴說的一點都沒有私心的。
這話一出,大家都贊着夏貴爲人實在云云。
夏枯草其實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她們家畢竟另立宗支,以後就不是老宅這一支的夏家了,而且他們家還要在河源村裡生活,自然避不開劉姓人。
夏枯草可沒忘了劉氏和小劉氏都是劉姓人出嫁的姑奶奶,劉樹林現在向着她們這一房,那也是因爲她爹夏貴是劉家的外孫,而且夏貴老實本份像鄉下的人,大家也是看着夏貴長大的,而劉氏一向驕縱不得人心,所以才站在夏貴這邊。
可夏貴畢竟姓夏,一過繼了,和劉姓的關係就不大了,到時候若因爲劉氏和小劉氏跟劉姓的有矛盾了,劉姓人肯定護着自己的人的。
所以夏枯草纔想着把老宅給的田拿出來做祭田,表面上是吃虧了,對他們這一房卻是得益的。
劉魁點了點頭,心裡再一次可惜夏枯草是個女娃,也不知道夏貴和柳氏這兩個老實巴交的人是怎麼生出夏枯草這樣機靈的孩子。
最後,就是這麼決定了。
至於地上的老花婆,說實在的,她暈的比劉氏還早,倒不是被大家給嚇的,而是被身上的狗血給刺激暈的。
“道長呢?”胖和尚突然叫了聲。
大家一看,那年輕的道士竟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