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呆坐着,倒是比我想像中平靜許多,已經半天時間過去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什麼,這種寧靜就好像他們要如此忽視我一輩子般。
其實,若要這樣被困一輩子,那同樣是一種磨心的痛苦吧!
看着窗外的陽光慢慢的消失,直至換上黑暗,心情一下比一下更是沉重。
段若辰承認了,他承認自己臨幸過我的事,這代表着什麼呢?
我想不清,只知道不管這一次是否死罪,我都難逃死罪。
想到皇后的恨意,心裡很難受......
也許,我永遠都無法讓她相信,我當時是真心想保護她,愛她的。她將永遠都不會相信,在她滑胎的那一天晚上,我的心不比她好過。
無力的閉了閉眼,苦澀的眉心今天特別的緊。
跟爹孃離世的那個晚上不一樣,我不再那麼的無助與痛苦。可是哪怕現在沒有眼淚,也不見得就不痛苦。
自嘲的笑了笑,這笑太牽強而無力。
直至聽到腳步聲,卻不禁回過神來。
轉頭,看到的是熟悉的臉......
“太后。”愣然的站起,我走向她,看着公公將門打開,然後她才舉步進入。
跟在她後面的靈兒一臉憂心忡忡的看着我,那心疼的樣子是真心不假的。
也許在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還會真心想我好吧!
“星兒參見太后。”跪下,我吸了口氣後才說,平日總是會說的這幾個字,今天變得特別的沉重。
“星兒,你知道嗎?今晚哀家真的不願過來,有種想法,就是永遠都不要見到你了。”她說,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否她的眼神示意的,靈兒上前將我給扶了起來。
站起,我微微的擡眸,與太后直視着,看到她眼內的許多情緒,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或者她的心情同樣的複雜吧!
“太后,對不起,星兒沒用,讓你失望了。”心裡難受,呼吸有點不順,放軟了語氣的太后讓我有點想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麼說,皇后的事真是你做的?”眨眼,她很平靜的問,只有秀眉是微微皺起的。
“不是,太后,你要相信星兒,星兒真的不會害皇后娘娘的。”搖頭,我重新跪到了地上。
用力的吸了幾口氣,想爲自己再一次的解釋:“太后,星兒自小就失去爹孃,星兒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太后對星兒來說就是唯一的親人。就算星兒剛開始多不願意侍候皇后娘娘,可是星兒也絕對沒有想過要去回害皇后娘娘的。”
“可是你卻傷害了哀家對你的信任,哀家可是從來都不相信你跟皇上有那樣的關係,你可知道當雅貴妃誤會你在御書房跟皇上有苟且的事時,哀家是如何的相信你?哀家就是不信,不信哀家的星兒會做出這樣荒堂的事來。”沉聲的吼道,太后的說話開始帶着點點的激動。
她很生氣,氣的就是這一點。
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一點。
“太后,星兒不想的,可那不是星兒能決定的事。皇上是皇上,星兒根本沒有權力去反抗,哪怕就呼叫的能力都沒有。”擡起頭來,我跪到了她的面前,流出了眼淚。
“太后,是去年的中秋節,皇上喝醉了,你讓星兒將他給扶回臥龍宮去。那天晚上酒醉的皇上將星兒推倒在牀上,星兒有爭扎的,可是皇上的能力不是星兒能爭得脫的,星兒不想,真的不想,可是星兒沒有勇氣在事後向太后訴說這事,真的沒有那個勇氣。”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想到那一天晚上的事,我終於是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已事隔了近一年,我都不敢哭過一聲,就怕會被人發現,就怕自己會失控。
如今第一次對人說起,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是如此痛的。
那可是我們女人最重要的貞操,可是我卻沒有了,在所有人的眼裡,我只是一個隨便勾引皇上的賤婢吧!
“太后,星兒不會騙人的,她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太后知道她是真心效忠於您的。再說,皇上是一國之君,就算他是要星兒死星兒也不能反抗,既然那不是心甘情願的,太后您就別怪星兒好嗎?”靈兒忍不住了,也走了出來,跪到了我的旁邊:“太后,星兒是絕對不會傷害皇后的,那些藥太醫不是看過了嗎?真的只是避/孕作用的,就算其中有兩味藥是皇后不能喝的,可也不代表星兒就會讓皇后喝那些有害的藥材。”
“是的太后,星兒絕對沒有給皇后娘娘喝那些藥。再說,那兩味藥材味道十分苦澀,就算星兒有在皇后的膳食裡面加入這些藥,皇后也不可能會吃不出來的,那種苦就算平常人都不能吃,何況是懷孕挑食的皇后娘娘呢?”用力的點頭,我亦極力的爲自己解脫。
這事,不能受到冤枉的,我的確沒有害過皇后娘娘,就算皇后的吃過什麼不適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是我的藥。
“沒錯,沒錯,太后請想清楚,皇后怎麼會喝下那些苦藥呢?這段日子皇后娘娘也沒有必要喝安胎的藥,那就更沒有機會混給皇后喝。”靈兒緊接着我的說話,不時用力的點頭,想得太后的半分相信。
然而,太后卻只是一直凝着眉,沒有說話。
我與靈兒無奈的對視了一下,最後我們都雙雙選擇放棄了。
當一個人要懷疑你的時候,不管你如何解釋都是說不清的,因爲她已經不信任你了。
“太后,星兒有愧於你,若最後只能是死罪,星兒也不會怪太后的。星兒在此謝過太后這麼多年來的照顧,謝謝。”咬下脣,我放棄了爭扎,決定一切都順其自然。
就像我與皇上之間的事,我都在心底苦苦爭紮了如此久,最後還是不能逃脫得了。
“星兒,就算你不情願也好,事實就是事實,你該清楚,哀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一點。而皇后那事......自然會有人查明真相的,你是死還是活,哀家都不想去管。”太后輕哼,轉身往外走。
無聲的看着她走,我的眼淚又一次禁不住滑落。
她不知道,其實我同樣的在乎她......
“星兒,別哭,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靈兒站了起來,將我也跟着扶起。
被她扶起,走到一旁坐下,沉重的心始終沒有得到一絲的釋放。
很煩躁,很憤怒,也很......悲傷。
“星兒,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害人的,因爲你是善良的星兒。”輕輕的握着我的手,靈兒眼角也流出了淚。
“你不是相信我嗎?還要哭什麼?我沒有害皇后,最後他們不能查出什麼證據來,我不會有事的。”薄弱的笑,不想她哭,我伸起一手用力的將眼淚擦去。
“可是......皇上剛剛下命令了,說若在三天之內查不出陷害皇后的人是誰,那麼.......”靈兒用力的咬了咬脣,可是淚控制不住的流着。
她這一刻,纔是真正的痛心絕望。
怔怔的看着她,我意識到她說話的意思。
他......要殺我?
“怎麼會?”不能置信,我還一直在想他竟然爲了我而承認自己去碰一個低賤的宮婢,爲了我而不惜怒太后生氣。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要下這樣的命令?這不代表就是要處死我嗎?
“星兒,皇上無情,這話是你說的,這一次他若真的有心,他會救你的。可他卻下令在三天後就處決你,我當時聽了也很愕然,也很傷心。星兒,你的命真苦,就算付出了所有,到最後太后不相信你了,皇后也恨你,連皇上都要捨棄你。”靈兒說着說着,眼淚流得更猛。
怔怔的任由她抱着哭,我已不能形容自己的心。
她說得對,是這樣啊!
不管我多麼努力的活着,多麼用心的經營,到最後太后不相信我了,皇后也恨我,就連皇上都要捨棄我......
“星兒,對不起,是我沒用,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可是我們不能放棄的,一定要想個辦法出來,我們要找出是誰害皇后滑胎的人,那樣才能救你一命的。”抱着我哭了許久,靈兒忽然擡起頭來,不甘心的看着我。
她的眼中還有希望,可那點希望卻太虛妙了。
“靈兒,憑你不能救我的,你太純真了,有許多事你都看不出也看不通。”伸手,輕拍她的肩膀,我想笑,卻不禁有點薄弱:“算了,你回去吧!回到太后的身邊好好的活着,要記住,別再爲我的事而跟太后鬧不悅,你要好好的活着,代替我好好的照顧太后。”
“星兒......”
“去吧!”淡淡的,我閉起了眼。
這一刻,我很累,累得什麼都不想面對。
“那你好好的保重,相信我,就算我再笨,這一次我會努力爲你聰明一次的,我要查出是誰害皇后的,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司空星兒就算無奈,可也絕對不會無情。”靈兒用力的點頭咬脣說,然後站起來不捨的看了我幾眼,才轉身離去。
看着她已消失的方向,我卻感覺不到希望。
靈兒是救不了我的,我知道。
若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救我的人都要放棄我,那麼......我只有死罪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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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兩更順利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