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得到呼吸,卻感覺沒有餘力,這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放鬆。
軟趴在地上,無力擡眸,便落在那有力的抱懷之中。
“星兒,星兒”耳邊傳來的是靈兒的呼喊聲。
薄弱的擡眸,先看到了面前那一臉緊張的靈兒,然後纔看到那凝眉看我的墨眸。
深深的,其中的閃爍有點陌生,可那緊鎖的眉心亦看不出是擔心還是生氣。
“皇上”輕喚,這二字一個一個的說,是自己提不起力來。
隨着這說話出口,便感胸口一陣的悶痛,就忍不住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慈念,傳太醫到臥龍宮去。”抱着我的手微緊,他沉着的嗓子從頭頂傳來。
咳出了淚光,用力的睜眼看他,發現他已彎身準備要將我抱起。
“皇上,你要帶人去哪裡?這人你不能帶走。”同樣沉着冷漠的,太后沒有因爲他的出現而有所變化,看來這要處死我的決心很濃。
“皇上,救我”薄薄無力的,任由他抱着,我依進了他的懷抱中,不想離開。
這一刻,他的懷抱變得特別的讓人依戀。
想到剛纔那種接近死亡的可怕,那種心有餘悸之感讓我有要昏迷般的錯覺。
我不想死,這個意識是如此的清楚。
從來,都不想死。
“朕爲什麼不能帶走?”沒有看我,沉穩的嗓子如帶警戒般的沉重。
他鬆手將我放下,可是並沒有真正的放開我,仍讓我依在他的懷中。
靈兒緊緊的立在我的身邊,不時的伸手輕撫我的脖子,也許就是擔心那裡還有痛。
而我,可感覺不到是否有痛,只是覺得自己很軟弱,呼吸仍然凌亂虛薄。
“這就是你爲了這個女人而對母后的態度嗎?就憑這一點,哀家今天就非要她死不可。”太后怒髮衝冠的,爲了他的這種態度。
剛纔他那語氣的確過重了,我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可從來不曾見過他對太后說過如此沉重的說話。
“母后,你也知道兒臣從來不曾這樣對你說過,可你有想過爲何兒臣現在要用這麼重的語氣?”沉着的臉並沒有放軟,他凝起的眉有點嚇人:“過去兒臣對你處處尊重,是因爲你有許多值得讓兒臣尊重的地方。可是今天,你太讓人失望了,貴爲太后,你怎能如此隨意的說要讓一個嬪妃死,那就讓她死。就算是兒臣的女人死去,母后也至少要給兒臣一個可說得通的理由。”
“理由?好,哀家今天就給你一個理由。”太后怒喝一聲,看向一旁的皇后,伸手指去:“兩天前,就是你的那個女人對皇后訴說鬼神之話,然後昨晚皇后就見到了鬼,在濃霧中閃着藍光。皇上倒是告訴哀家,那是真鬼還是有人在裝鬼?若真是有人在裝的,那麼皇上認爲還會有誰呢?若說不是這個早有詭計向皇后訴說鬼神之說的女人,那皇上倒是給哀家找出一個有可疑的人來。”
“作爲皇后,是如何的尊貴,像這樣的一個卑賤的女人竟然也敢去驚嚇,這不是死罪是什麼?別說是如此的處死,就算哀家要她五馬分屍也算對她不薄了。”太后怒咬着牙,一字一字的,無半點留情。
從她那帶恨意與怒火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想要我死的決心。
微微的一顫,我用力的握緊了段若辰的衣裳,微弱無力的搖頭:“皇上,沒有,星兒一直受惡夢折磨,自己都變得人不像人的模樣,哪裡有精力去恐嚇皇后?昨晚星兒一直在寢宮之中,皇后說到的鬧鬼若不是真鬼,那就是她心裡有鬼,想要害星兒的一個藉口。”
眨着無辜的大眼,用那水靈靈的眼眸演釋着最純真的無辜,這是我最能耐的一種本事。
我知道,在鬧鬼這事上,我與皇后各執一詞,皇后的人格對他來說,比我更不可信。
“你胡說,本宮怎麼會用這樣的藉口來諂害你?”皇后激動的上前,伸手指着我。
見此,我更用力的臥進段若辰的懷中,急急的抱緊他的腰:“皇上,皇后剛纔與董蕊如何的狠心你看到了嗎?若說她不是一心想星兒死,堂堂皇后娘娘,一國之母何需如何急着自己動手用刑?皇上要救我,星兒不想枉死。”
“你這個女人,以前一直裝得多麼的高貴冷淡,現在倒是要露出真面目來了。”皇后氣極了,耐何我在段若辰的懷中,她就只能冷瞪着眼。
無力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說話有多薄弱,可是卻知道每說完一句話都好累好累。
脖子很痛,這種痛此時纔開始在身上漫沿而開。
“夠了,星兒說得沒錯,朕剛纔只看到一個一國之母是如何的狠辣。你說星兒裝鬼嚇你,朕倒是沒有見到,可是朕卻看到你如何狠毒的拉緊白綾要她之命。”段若辰怒不可遏的沉聲吼,瞪向皇后的眼眸是那麼的凌厲。
微微的一顫,我看到皇后也嚇了一跳,然後失落及絕望的倒後幾步:“爲什麼?爲什麼你寧願相信這個女人都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妻子。”
“就因爲你是朕的妻子,你該清楚朕想要的是一個怎樣的妻子。當初朕本想要立雅貴妃,太后反對,朕卻輕易答應了,那是爲什麼?”他說,也許感覺到我慢慢無力滑下的身體,伸手將我的腰抱緊,冷眼看向太后:“因爲朕明白,雅貴妃縱容橫行,而且心胸不夠寬大,處事心狠手毒。所以不管朕如何寵愛她,都擱置這立後之心。可現在這皇后呢?母妃親手所挑,出來的又是一個怎樣的皇后?她實在讓朕太失望了。”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臣妾又如何讓你失望了?入宮以來,皇上對雅貴妃縱容放任,她目中並沒有臣妾這個皇后。臣妾又是如何忍讓的?後宮之內,不管皇上寵家哪位女人,臣妾又何曾爲難?入宮這麼久,臣妾又對誰噁心相向了?又對誰設計傷害?臣妾纔是那個被人陷害的人,滑胎,鬧鬼,皇上以爲你懷中的這個女人又有多純潔?”皇后氣極之至,怒聲低吼的同時全身都劇烈的顫抖着。
無力的看着她,我就算想反駁,亦沒有力氣。
滑胎這事,她始終認定了我,這就是爲什麼她能容忍雅貴妃無禮卻不能容許我存在的原因。
還那背叛之仇,她永遠都無法去接受段若辰每一次去找她的時候可以是在看着我,這一點同是她心裡最痛吧!
其實她亦不容易,只是我們侍一個男人,她若不放過我,那麼我們便註定是要敵對的。
“滑胎這事根本查不到任何有人陷害你的證據,太醫說極有可能是皇后自身問題引起的各種可能,朕可不認爲星兒會是那個要害你的人,你們的所有證據也根本不是證據。鬧鬼這事,到底誰是鬼你心裡最是清楚,那個宮女的死若不是冤死的,皇后又何需怕之?若她是你一手害死的,那麼就算昨晚那個鬼真的糾纏着你,你也該心甘情願了吧!”意識到我越來越無力,他的手越來越緊。
沉聲怒吼,看向太后:“母后,沒有確切的證據,兒臣是絕對不會任你們對星兒加以傷害。剛纔皇后那狠毒之姿,她那咬脣用力拉動白綾的動作兒臣卻是看得清楚。若今天母后一定要星兒死,那麼這樣一個心腸惡毒的皇后,朕也絕對不會放開。”
他說,最後那幾個字是咬牙冷喝的。
皇后聽着,立即倒後幾步,幾乎要倒下。
“皇后娘娘。”董蕊站在她的一旁,急急的上前將人給穩住了。
無力的我,微弱的眨眼,想要閉起眼,卻又感覺脖子如火在燒,難受得幾乎忍不住要呻/吟出聲來。
“皇上,星兒的樣子很難受,她的脖子都瘀黑了,會不會有事啊?你看她的脣都變成黑色了,會不會出事啊?”站在我身邊的靈兒打破了僵局,伸出手來,小心的輕撫的脖子,又小心的縮了回去。
沒有再說,也沒有再作糾纏,段若辰用力的將我橫抱而去,直直的轉身要往外走。
眼眸微閉微睜,是泛力,可有更多的痛讓我無法入睡。
昨晚也可算是徹夜的無眠,現在很累很累
脖子很痛,這種痛越來越劇烈,是瘀痛般的感覺,喉嚨如被什麼給吸乾了一般,特別的難受。
“皇上,靈兒呢?”感覺到微風吹來,我開始意識到靈兒並沒有跟來。
“她還在華繡宮裡。”沉聲,他答。
聽着,不禁心裡一緊,急急的想要回頭。
“你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麼?”意識到我的掙扎,他生氣的衝我一眼,可是腳步卻沒有放慢。
“靈兒會受罪的。”極力的,我搖頭,想回去救人。
當初春兒也不過是給我說了一句話,皇后便不放過了。
今天靈兒不止替我說過一句話,她替我擋下那些行刑的人,纔會讓皇后要親自動手的,今天的事皇后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太后也已經不信任她了,經過今晚,以太后的無情,肯定不會再念及與靈兒多年的主僕之情的。
“現在你先管好你自己,靈兒是太后的人,皇后還沒有能耐將她怎樣。就算太后要處罪她,也不會是一時三刻就能過去的事,等太醫看完你以後,朕再替你想辦法。”微慍的語氣表示他對我這種好事的不耐煩,可是沒有放慢的腳步讓我感覺到他對我的緊張。
現在,他害怕會?
“皇上,如果你遲了一步,星兒死了,你會爲星兒難受一下嗎?”頭放心的微靠在他的懷中,聽到他說會幫我想辦法,便不再那麼擔心。
他說得沒錯,太后應不會一下子就要將靈兒怎樣吧!
“不會。”冰冷的,他簡潔的答。
這不動聽的說話是會讓心微微一緊,可是靠在他的懷中,又覺得他會的。
他肯定會吧!
“星兒想,如果星兒死了,皇上至少至少會失落一兩天吧!”將頭微微的挪動,我是想要靠進他懷中更深的位置。
而他,並沒有答話。
微轉頭,從低往上看去,看到他那霸氣的下顎,看到他往緊的眉心,臉色也不是很好,隱隱的怒火潛伏在眼瞳之內。
猜不透的心思,讓我無力去多猜,就只好緩慢的閉起眼。
“告訴朕,皇后宮中鬧鬼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忽然,他問。
閉着眼,我並沒有睜開眼,沉着的,緩聲的,答:“星兒不知道,因爲星兒的宮內也天天鬧鬼。”
“什麼意思?”
“小云死後,星兒就一直惡夢不斷,若真是有鬼,星兒想,小云要報復的人不止是皇后一個,還有星兒吧!”輕淡的,不禁苦笑:“星兒這命,也許也活不了多久,不知道還有多硬呢?難道還真的能每一次都死裡逃生?”
“給朕閉上你的嘴,朕可不會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一個死人能有什麼能耐,若有本事她就來找朕索命。你的命是朕的,誰都沒有資格拿走。”他說,微怒的說話讓他的胸襟微微的起伏。
閉着眼聽,冷靜讓我聽出了點什麼。
帶着笑意的睜開眼,忍不住輕笑:“皇上這是在關心星兒嗎?”
“心裡很涼爽嗎?”走着,他的頭微低,掃了我一眼。
搖頭,我卻忍不住笑了笑:“若是真的,也很爽。”
“從前的星兒可不會如此說話。”他看着,忽然笑開了。
怔怔的看着他臉上的笑,感覺特別的好看。
也許是角度的問題,如此的好看。
“從前的星兒是努力的與皇上保持距離,害怕會像雅貴妃那個宮婢一樣的命運。現在星兒已經是皇上的女人,星兒離宮的願望都實現了,其實星兒已經不再那麼怕死。可是星兒又不想死,皇上,星兒忽然又不想死了,星兒越來越習慣當你的女人了,怎麼辦?”用力的閉起眼,努力的抵壓着脖子上傳來的痛,漠視心裡的羞澀,學着如何去爭取寵愛。
男人都自大,這樣的說話他會喜歡聽的吧?
在深宮八年,我看到的是不少女人爭寵時用到的各種技倆,我的技術也不會差吧!
“什麼怎麼辦?你本來就是朕的女人。”他說,沉着的,語氣微轉冷,如特意表示他的怒火:“還有,什麼雅貴妃的那個宮女?另再抽出陳年的舊事來跟朕撒嬌,朕可不喜歡。”
“星兒是在撒嬌了?”輕聲的,我笑着反問。
他沒有再答我,我亦沒有再說,亦無力說。
全身軟而無力,臥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依戀,讓我根本不捨得離開。
伸手輕輕的抱着他,是痛讓眉心緊鎖,難受仍在散開,全身軟而無力,是餓到了吧!
***
太醫的手鬆開了,躺在落大的龍牀上,我無力去轉動,身體不知道爲何而發冷的,禁不住微微的顫抖。
“皇上,純嬪娘娘好像有發熱的跡象,她像是受寒了。”太醫說,轉頭看向坐在牀邊的段若辰。
我聽着,緩慢的眨着眼,猜不到是否因在觀星樓坐着睡了半個晚上有關。
“受寒了?那她脖子上的傷怎樣?她最近的模樣很疲備,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說夜夜惡夢,是否與身體不好有關?”隨着太醫的說話,他接着問。
一下子的問幾個問題,劍眉微動,星眸微沉。
“回皇上,純嬪娘娘脖子上的傷是白綾所至,而且力度很猛,這是必然會瘀傷的。還好及時停止拉扯,現在這傷可能要留在脖子上一段時間,等慢慢的散去。之於傷寒,可能是與純嬪娘娘多天的惡夢驚醒有關。娘娘惡夢驚醒後肯定會伴隨冷汗,從被窩出來吸入冷汗,纔會引起風寒。這是潛伏的病,已經多天,所以娘娘體質變差,軟而無力,這必需得好好的調養。之於惡夢不斷,這與心病有關,娘娘若不能刻服心病,引起惡夢,這是誰也幫不了娘娘的。”太醫擡頭看向段若辰,尊敬不畏的道明。
他是太醫院的院士大人,也是這次替婷妃暗暗治病的太醫。
這人深得段若辰器重與信任,能力更是不容置疑的。
無力的眨眼,我聽着,緩慢的轉頭,問:“我的喉嚨很痛,怎麼辦?”
“娘娘是脖子受傷所以感覺到喉嚨很痛,若真的不舒服可以用溫水微貼脖子,讓瘀血能消除一點。這脖子上的傷可不輕,相信要一兩天才會好轉,加是上風寒浮現,娘娘纔會發熱的,今晚也許會很難受,可能會高溫不退,得小心一點。還有娘娘不久前曾大病一場,體質偏弱,這也是你輕易染病的原因。總之就是要好好的調節,一步一步來。再有,娘娘必要消除心魔,惡夢不斷只會讓純嬪娘娘的睡眠質素下降,吃寢不安,這對病情沒有好處,而且只會讓娘娘越來越消弱。”太醫看向我,輕聲的言明我的情況。
說到底,就是惡夢引至,心魔所起。
再加上今天這傷,我纔會如此的難受。
本來就有病,再經今天這樣的操折,人一下子好像倒塌了下來。
“嗯,那你去給純嬪娘娘開藥煎服。”坐在一旁的段若辰沉聲命令。
“是,臣先退下。”太醫聽後,點頭,便拿起藥箱欲要離開。
“站住。”忽然,太醫沒走幾步,他又說。
可是沒有看向太醫,他是直直的盯着我,凝起眉,問:“如何能讓她安神的好好睡一個晚上?那些惡夢若是心魔,要如何除去?”
“回皇上,安神的藥這幾天慈念姑姑都有讓微臣去煎,可聽聞純嬪娘娘喝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之於心魔,當然要用心去解開,皇上不防多陪陪娘娘,這有助她解開心結。還有心情是有很大作用的,若能發生一點開心的事,也許會有些好轉。”太醫轉身來,帶笑的答。
“好,下去吧!”這個,他揮手了。
我靜靜的看着,緩慢的閉起了眼。
身體在發熱,難怪會越來越難受,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顫抖。
太醫說,這是多種原因引起的,如此嚴重,不知道是不是要死呢!
可是想想,我的命還真的很硬。
八年前,我沒有死在山賊的刀下而被七王爺救了。
八年後,我亦沒有因爲宮女身份被皇上的臨幸而被太后處死,若沒有因爲皇后滑胎而自己房間的那些藥而成爲代罪羔羊。在出宮的路上,那馬兒衝來,卻只是撞到了一隻手罷了。
今天皇后如此的狠毒下手,董蕊那麼的心急,我亦能在最後一刻保住了性命,這不算命硬是什麼呢?
自嘲的笑了笑,脣角微彎,忍不住微微的擡起眼皮。
入目的,是坐到了身邊的他。
他直直的看着我,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凝重的眼眸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可是能看出肯定不是在開心於我病了。
或者說,他像是在擔憂。
“皇上,星兒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很難看?”笑了笑,我想臉上的脂粉在鬧了一圈後都全消去了吧!
剛纔慈念還給我用溫水擦過額上的汗水,看來又要露出那像鬼一般虛弱的神色了。
“對,很難看。”沒有騙我,他就筆直的點頭。
苦苦的閉着脣,不知道能說什麼。
“還痛嗎?”伸出手,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我的脖子上,那麼緩慢的撫摸着,如像不捨,又像是害怕會觸痛我的肌膚。
伸出手,我亦輕輕的撫上他另一隻放在膝間的大手,讓自己的小心落在那寬大的掌上,彎起虛弱的笑:“星兒在那一刻以爲自己真的要死了,心想,皇上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朕若真的遲了一步”漫不經心般的,他低低的說話,沒有將我的手握緊,就讓我的手輕放在他的掌心上。
“皇上還是來了。”閉起眼,我笑了笑。
是的,他來了。
他來了,而且他還救了我。
爲了救我,今天他對太后惡言相向了。
爲了救我,今天他不惜怒罵皇后,讓他們之間的夫妻之情真正的破裂。
這一切,竟然就爲了我。
想着,身體不自禁的微微挪動,靠到他的身邊,讓自己與他貼近在一起:“皇上,謝謝你。”
“如何謝?”輕淡的,他問。
睜開眼,看着他,我本想着要如何作答,他卻搶先一步了:“快睡吧!你要多點休息,朕討厭你發黑的眼眶。”
“哦!”輕輕的,點頭。
其實,他不說,我也撐不住了。
眼皮重重的閉起,整個人都軟而無力,脖子上的痛,身體上的冷,心裡的疲累,一切都讓我撐不下去了
閉着眼,能感覺到小手被握緊了,他的身體動了動,輕靠在牀邊。